有些話,說出來,便是一場痛徹心扉。
他不知,該如何麵對明月的柔情似水。
回家時,她正在挖一壇酒。
他是知道那酒的。
用青梅同楊柳葉兒混在一起,加上一些他不曾聽過的材料。
隻有他媳婦做得出的酒。
那酒名為殘柳,說是當年有個玉樹臨風的道長教的。
他從身後摟住她。
“回來了。”
她柔聲笑道。
不用看,他也知道她一雙眉,定然彎若勾月。
他悶聲問。
“梔兒呢?”
她早在家書裏告訴他,她生了個女兒。
名為段梔。
那時,欣喜若狂。不過如此。
“在房裏睡呢。你不去看看?”她笑道,“這麼勒著奴家作甚?”
他摟得更緊。
“明月。明月。明月……”
“嗯?”
她拍開酒壇,舀起一碗酒。
“我要迎娶公主。”
酒碗落地,飛濺的酒染上她的鞋。
她愣了一會兒,柔聲道。
“夫君在開什麼玩笑?”
他鬆開她。
看她轉頭看他。
“這樣的玩笑,快不要再說了。”
她說罷,笑道,“正好有酒熟了,我去把梔兒抱來。”
“是真的。”他開口,“這不是笑話。”
她急急離開的步子頓住。
地上的瓷碗,早已裂成一地的碎片。
“皇上下旨……”
皇家之女,天大的榮耀。
可他,寧肯不要。
明月低頭。
他攔住她,“若我不肯……”
若他不肯,姐姐辛苦求得的後位未必保得住。
若他不肯,公主必會遷怒段家。
若他不肯——代價太大——
明月低頭咬著帕子,他摟緊她,“月兒,是我對不住你。”
皇上下旨,賜段鬆新宅高官。
新建起的將軍府氣勢非凡。
來來往往的淨是原先公主府裏的奴仆。
迎娶公主,那樣盛大的事,府裏喜氣洋洋,人仰馬翻。
他則一概不管,隻陪著明月。
她討了個小院子。
背著梔兒不管不顧的釀酒。
一壇壇的釀,一壇壇地埋。
“怎麼不讓奶媽抱著?”
他下朝歸來,接過梔兒,心疼道。
她擦擦額上到汗,“梔兒同我比較親。”
小小的孩子縮在段鬆懷裏咿咿呀呀,頗為讚同的樣子。
他笑了,“這孩子倒聰慧的很。”
迎娶公主之事,他不提,她亦不提。
好像這件事,永遠不會發生。
“埋這麼多酒做什麼。”
他問她。
明月淺笑,“等日後奴家不在了,夫君好有酒喝。”
他一愣,心裏慌了一片,也不顧手上的梔兒,就一把擁住她,“胡說什麼!我不會讓你出府的!有我在,她必定不能欺負你!”
雖然,公主來了之後,隻能做他的正房,而她必會被降為側室。
可是,他不願放開她。
哪怕讓她受些委屈,他不會放開她的!
他會加倍加倍對她好。
我的妻,原諒我。
如此自私。
如果您覺得《永安滄瀾風殘》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46/465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