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朝向她,在黑暗中,他的一雙丹鳳眼特別迷離醉人,黛玉不經意地轉回身,冷不丁就撞進他的眼神裏,登時驚得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緩緩吐出來。
少籬勾唇一笑,輕聲問:“你很怕我?”
黛玉慣來好麵子,忍不住咬唇輕瞪他一眼:“我怕你做什麼?”
少籬忍笑:“既不怕我,方才為何嚇一跳?”
“我……我並沒有!”黛玉嘴硬,但小臉兒卻是欺騙不了內心,不由自主地紅了。
少籬不再戳破她,隻是伸手將她的身子撈過來圈在懷中,下巴輕擱在她的秀發上,低頭吻了吻,方道:“玉兒,你要記住,我是你的夫君,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你不但不要怕我,還要依靠我,明白嗎?”
“明白……”黛玉不由得心中一酸,再出聲竟是帶著幾分哽咽。想她自打來到榮國府後,身邊就再沒至親之人可以依賴,可以任性撒嬌了,這些年,無論苦也好悲也好,除了身邊的幾個丫頭,她也再沒人可以分享,更甭提有人會如此毫無心機地把心晾給她看,還給她足夠的安撫與依靠的力量。
而這個人,何其幸運,竟是她的夫君。而她……何其慚愧!
她在黑暗中聽到頭頂上方他輕微的呼吸,知道他並沒有睡著,因此抬高手腕到他眼前,猶豫著開口道:“這鐲子,我還是不戴了吧,怪沉的。”
“戴著!”他極輕巧地抓住她的腕子,那樣滑膩的手感令他心中柔軟,聲音不覺啞了幾分,低沉道,“一輩子戴著!”
黛玉頭疼,卻仍在試圖說服他:“可是我覺得很沉呢,我本來就瘦,手腕上沒有力氣,戴這麼重的鐲子很累!”說完,佯裝認真地抬頭去看他的臉,表情有十分期待。
少籬稍稍蹙眉,似乎為了驗證她的話一般,手指靈活地撫上鐲子,大概掂了掂,又想了想方道:“好像是有點重……”
“所以,明兒把它收起來吧,回頭有機會再尋摸一對份量輕點的白玉鐲子戴,也是那麼個意思。”說完,果真就要卻取,卻被少籬伸手攔住了。
“不急,”他說,聲音在暗夜中格外的慵懶魅惑,“你先辛苦戴幾日,等我尋到差不多樣子的買回來,你再把這個取下來不遲。不過我得囑咐你一句,你若取下來,萬一哪天母親想起來問你這鐲子,你就說是成親前我托人送給你的,也知道這是穆家的傳家寶,所以舍不得戴,收起來了。記清了沒有?”
“成親前?”黛玉心中微怔,嘴邊也就沒留神,脫口問道,“為什麼要這麼說?還有,你若托人,會托什麼人?”
“……”少籬一時沒了說辭,思前想後,隻得含糊道,“這鐲子我是在成親前從母親手裏要的,當時騙她說會托人帶給你的,後來沒找到什麼可信之人,所以就直接放到匣子裏了。”
“……”這次輪到黛玉沉默了。其實關於這個鐲子,自打進了東安郡王府,疑點就暴露出來了,隻是她不想懷疑少籬,畢竟那個少年如此熱心地對待過她,她不想也不忍。可如今幾次三番下來,倒不由得她不起疑了。
“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了?”少籬好奇地問。
黛玉想了想,突然問:“夫君,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有個孿生兄弟?”
“孿生兄弟?”少籬一怔,而後突然明白了,忍不住朗聲大笑,直笑得胸腔震動,震得黛玉也跟著顫抖,不覺氣惱,起身瞪他,“笑什麼?”
少籬好容易憋住笑,忍不住逗她道:“你這麼問,是不是說明你還曾見過一個同我長相、身形、聲音、行事都差不多的人?你懷疑我們是孿生兄弟?”
“沒、沒有!”黛玉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登時唬了一跳,忙澄清道,“夫君這樣的人物,這天底下哪裏還會有第二個?絕對沒有!”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是什麼樣的人物?”這一次,少籬來了興趣,幹脆坐起身子,雙腿一盤,來了個打坐的姿勢,雙目熾熱地望著她,等著她的評價。
“這個……”黛玉有些懵,“你是什麼樣的人物,你自個兒不清楚嗎?還用得著我說?”說完,嗔他一眼,就要轉身逃開,沒想到少籬動作更快,竟在身後一把截住她的身子,將她拉至自個兒對麵坐下,仍舊執著地問,“我一向自認為不是個好人,所以才問你。你趕緊說說,在你心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黛玉滿臉窘迫,知道這人又上了拗勁,隻得搓了搓臉,吭吭哧哧道:“芝蘭玉樹,浩然正氣,善解人意,又……賞心悅目!”說完,身子迅速溜走,緊接著拉過被子蒙上了頭。
“哈哈……”少籬前所未有的通心舒暢,原來,被這小丫頭誇讚是如此美妙的體驗,痛快,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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