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倒要問他了!”黛玉勉強定定心神,揉了揉眼睛,確定麵前的麵具並非幻像之後,方一把拿到手上,輕輕把玩一番,又摩挲著下麵那套熟悉的黑色衣衫咬牙冷笑道,“怪不得少籬說新婚之夜會揭麵給我看,卻一直沒露麵,我還直罵他言而無信,卻原來他並非撒謊,隻是換了個身份摘了麵具罷了。想一想,這些日子被他耍得團團轉,真真是可恨可惱!!”
紫鵑也是一臉不解,牢騷道:“就是,可惱至極。不過……我之前對少籬總是橫眉冷對,他……他會不會記恨我?”想到之前的種種過分之舉,紫鵑很快換了一副心虛的表情。
黛玉全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搖搖頭道:“怕什麼,你這幾日一直在他跟前晃悠,他若是記仇,早就收拾你了,還用等到這個時候?”
“這倒也是!”紫鵑這才長舒一口氣,心有餘悸道,“嚇死我了,但願他是個寬宏大量的,日後也會不計較。”說完,忙又催促道,“咱們既又達到目的,還是趕緊離開吧,若是真被撞見,我怕他會惱羞成怒!”
“你這丫頭,怎麼本末倒置呢,他如此騙我欺我,難道該惱的不是我嗎?你怕他做什麼?”黛玉微惱,瞪了紫鵑一眼訓斥著。但她也自知此處不宜久留,少籬倒不可怕,怕的是此事傳到長輩耳朵裏,再由下人們添油加醋,說她隨意翻騰丈夫婚前住所,這名聲也是不大好聽。
想到此,忙重新係好包袱,又放回原處,稍稍整理了一下帷曼被褥,這才起身領著紫鵑回了百芙園。
少籬因才去兵部,又隱瞞了身份,所以直到臨下值方才得了消息。偏那小廝並不知道內情,隻說夫人去了世安苑,至於翻出了什麼也說不清,少籬聽了,不覺頭皮發麻,忍不住罵那小廝:“一幫蠢材,我不是早就下過禁令,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進世安苑嗎?怎麼能把夫人放進去呢?”
那小廝戰戰兢兢道:“具體情況小的也說不清楚,想必是新夫人才進門,爺又疼夫人,常文常武不敢攔,所以才放夫人進去的。”
“混帳,疼歸疼,禁地是禁地,這是兩碼事兒!罷了,下不為例,趕緊回去!”說完,翻身上馬一夾馬腹,快馬直如閃電般踏踏踏地朝城內狂奔而來。
這一路,少籬真是既懊惱又忐忑。但他也沒料到,以黛玉這般清高的姿態,會幹出硬闖他婚前居所的荒唐事來。是以心中越發篤定,必是什麼地方露了馬腳方才讓她起了疑心。可,到底哪裏出了紕漏呢?少籬一時半會還真理不出個頭緒來。
但轉念一想,罷了,不過就是隱瞞了之前的身份,說起來也不算天大的罪過,又有什麼可怕的呢?大不了她發一通脾氣,自個兒好生哄哄也就過去了,畢竟已是夫妻,又沒有原則上的仇恨,她又有什麼理由揪住這個小辮子不放呢?想到此,一顆忐忑的心方鎮定下來。
八月中旬,太陽一落山須得添衣了。黛玉在嘉軒堂服侍公婆用完晚飯後,紫鵑便給黛玉加了一件輕薄的鬥篷,前邊有丫鬟提著燈籠引路,主仆幾人一路往百芙園走著。
才拐進一道月亮門,前方引路的丫鬟突然住了腳步。黛玉抬頭一看,卻是少籬踏著月色打前邊迎過來。他應該是才進家門,身上係著月白色的鬥篷,鬢發微亂,氣息微喘。本是腳步匆匆,及看到黛玉的那一瞬生生頓住腳步,也不往前來,更不後退,隻定定望著她,一雙邪魅的鳳眼微微上挑著,眸中碎光點點,嘴角似笑非笑,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發一言。
這一刻,黛玉隻覺胸腔中似炸開了一朵焰火般,各種滋味齊齊湧上心頭,甜蜜的,酸澀的,懊惱的,憤怒的……如此種種,百感交集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滋味。原本,她以為再見到他,定會大發雷霆,又摔又打,或者將他掃地出門,再不許他靠近,再或者將他痛罵一頓,罵他是騙子,無恥、無賴又無德。可當這個人真的站到了他的麵前,她竟是一句發泄發狠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玉兒……”他艱難開口,卻發現出聲竟是如此的暗啞。
可還沒等他再說些什麼,對麵的人兒已經冷下一張臉,繞過他徑直往前走。
少籬知道她惱了,忙追過來,亦步亦趨地繞著她轉:“你去了世安苑,都發現了是吧?”
黛玉理都不理,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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