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覺得新奇，問道：“郡王，這一爐子煉出來的都是鐵嗎？”
“韓相，沒聽見他們說嘛，從那大爐子裏流出來的就已經是鐵了，”曾公亮在一邊說道，他平日接觸這些東西多，煉鐵爐子自然是見過的，雖然沒有見過這麼大的，也沒有見過這仿佛溪流淌水般的鐵水……
“我能不知道那是鐵嗎？我問的是小爐子裏麵的！”韓琦紅著臉爭辯了一句，作為當朝宰輔，自然不用關心這些小事，但在趙曙麵前，被人這麼懟，好像他很無知一樣，是不能忍受的。
曾公亮撚著胡須，琢磨道：“小爐子裏的鐵就是從大爐子裏出來的，不都一樣嗎？”
“嗬嗬！”趙頵幹笑了一聲，兩個朝堂大佬都不懂，他此刻感覺自己倍兒有學問……
趙曙皺著眉頭嗬斥了一句：“你笑什麼，朕也不懂，還不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趙頵收起笑容，幹咳一聲道：“父皇，諸位大人，曾大人前麵說的沒錯，從大爐子流出來的那些就是鐵，不過是鐵的液體狀態，生鐵則在小爐子中繼續反應去除雜質，就變成了鋼！”
“鋼？郡王殿下莫非說的是百煉鋼？”曾公亮一臉的不可置信：“殿下莫要騙我，這百煉鋼臣雖然沒見過，但也聽說需要鐵匠千錘百煉，可這哪裏有錘子？”說著還四處尋覓了一番。
趙頵無奈的白了他一眼，覺得這老曾頭有些可愛。
韓琦輕輕咳了一聲，提醒道：“明仲，注意儀態！”
轉頭向趙頵說道：“郡王殿下，這些我等都不懂，是在慚愧的緊啊！”
趙頵笑道：“韓相言重了，每日有這麼多朝廷大事需要處理，煉鐵隻是小道，又極其繁瑣，不懂有何奇怪的，所謂術業有專攻，一個人不可能什麼都懂。”
韓琦道：“哦，那郡王為何懂得？”
趙頵笑道：“小王也隻是略懂，略懂罷了，平日裏愛看幾本閑書，看得多了自然懂得就多，韓相平日公務繁忙，公文都看不完，哪裏會有空看這些閑書！”
韓琦點了點頭，道：“那火藥，防疫，接骨郡王都能從閑書中學到，而天下人不能，郡王之才將來不可限量啊！”
趙頵幹咳了幾聲，有些羞澀道：“都是略懂，韓相謬讚了！”
趙頵發現自己有點不太喜歡被人誇獎的感覺，特別是這種搭台子讓你裝逼的，你不裝他反而覺得你裝，你裝了又讓人覺得輕浮，裝與不裝都不對，難啊！
趙頵也早就預料到這些人看不明白，除了曾公亮這個對武器有研究的，其它人能看出來好壞就奇怪了，恐怕就連曾公亮，也是看不懂這樣煉製出來的鋼強度究竟怎樣。
為此，趙頵也準備好了表演，看不懂是不是？那我就用新出爐的材料打造一把你們看得懂的武器，然後和軍器監出品的硬碰硬試試，孰優孰劣不就清楚明白了？
趙頵道：“父皇，諸位大人，光這麼看是看不出來個優劣的，為此我也讓兩個工匠準備個小節目！”
“哦？還有節目？”
趙頵笑道：“隻是兩個鐵匠想在父皇麵前賣弄一番！”
趙曙來了興致：“如此甚好，也順便檢驗一下此次是不是練出了鋼！”
說實話趙頵也都是理論知識，而且大都是從課本或者電視上看來，參觀工廠也是瞧個大概，什麼核心技術那是一點不懂，所以他也很擔心這爐鋼的品質。
現代的都是先進的設備，吹入轉爐的也是氧氣，各種添加物都是精確計算好的。
可這裏呢？隻是估計個大概，吹入的也僅僅是空氣，趙頵對此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
關鍵趙頵還十分擔心那個轉爐會不會突然承受不住，突然裂開，要是再傷到幾個人，可就悲催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