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望著天:“可是師父喜歡我啊。”
玉瑤仙子:“……你無族無家,隻會給上仙拖後腿罷了!”
錦瑟:“可是師父喜歡我啊。”
玉瑤仙子:“……你無權無勢,還是早日離開上仙為妙!”
錦瑟:“可是師父喜歡我。”
玉瑤仙子:……嗚嗚嗚,欺人太甚了!
瞧著她一副如鯁在喉的模樣,錦瑟揚起個笑容,繼續道:“而且權勢地位什麼的,等我嫁給師父,不就全都有了嗎?”
玉瑤仙子微顫著身子,憋出幾個字來,“簡直沒臉沒皮……”
錦瑟:“可是師父……”
玉瑤仙子捂住耳朵:“閉嘴!別說了!”
另一邊,西海龍宮的幽庭處,寂靜無人,清風寥寥。
若空仙君望著風輕雲淡的葉塵上仙,搖了搖手中的折扇,驚歎道:“怪也,怎麼你這命數竟與前些時候大不相同了!”
葉塵挑了挑眉,抬眸望他。
若空仙君連忙從袖中掏出靈器擺好卦陣,隻見他禁閉雙眼喃喃自語起來,過了足足一刻,他麵色古怪道:“當真是變了!這天劫怎麼沒了!”
聽聞此話,葉塵亦是淡淡擰眉,道:“此番我麵臨飛升,天劫自古以來便有,怎麼會沒了?”
若空仙君皺眉道:“照推算看,說是有人替你曆了劫,隻是不知這人是誰……”
葉塵怔了怔,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罷了罷了,”若空仙君緩了緩神色,笑道:“沒了還不好麼?你也不必太過擔憂了,吉人自有天相。來來來,你我許久不見,喝上幾杯再說。”
葉塵緩緩起身道:“不必了,此番多謝你替我推演,我還有些要事,來日再談吧。”
望著他離去的清逸身影,若空仙君沒好氣而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搖頭笑道:“什麼要事……我看還不是急著去見你那小徒弟。”
“說起來……”若空仙君舉著酒盞若有所思,“錦瑟那孩子如今也不小了……”
葉塵同若空仙君交談完之後便尋到了錦瑟,隻見她立在假山旁,與那天宮的玉瑤仙姬說著些什麼,玉瑤仙姬搖搖欲墜,似乎是被她氣得狠了,跺了跺腳便轉身離開了此地。
葉塵輕輕來到錦瑟身後,淡淡道:“又與別人起了爭執?”
錦瑟被他驚了驚,下意識地便搖頭:“沒有!”
葉塵無言地垂眸望她。
錦瑟:“……對不起。”
無聲地歎了口氣,葉塵領著她往裏走,輕聲道:“今日你來西海,可曾覺得心境有所開闊?”
錦瑟眨了眨眼睛,“師父說的是何意?”
淺淺瑤光打在葉塵身後側,顯得他的身形若隱若現,他頓了頓,緩緩道:“你如今也不小了,說來是為師的過錯,讓你未曾識得羽彌峰之外的風光。你也該多出去瞧瞧……若老是待在我身旁,錯過了不該錯過的可如何是好。”
說完,葉塵提步往前走去,隻留下錦瑟還在原地怔然。
她垂下眼眸,低笑道:“師父,上輩子已經錯過了不該錯過的人了……”抬眸望向葉塵,她深吸了口氣,神色難辨道:“這輩子,不會錯過了。”
“不能再等了!”她悄悄攥緊了衣袖。
從西海歸來,葉塵便覺得小徒弟一路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忖度著是不是自己在西海言之過重,才讓她不甚開懷。
懷著這般想法,在小徒弟拎著酒壺前來尋他對飲時,葉塵雖愣了愣,但卻沒有開口拒絕。
細雨梨花樹下,清風吹落漫天零落的花瓣,錦瑟笑著將葉塵身前的玉杯盛滿果酒,嬌俏道:“我敬師父一杯,祝師父……”
她停了停,又眉眼彎彎道:“祝師父一世安好,歲歲安康。”
葉塵執杯的手一動,抬眸望向她眼底,輕聲道:“今日怎麼如此傷懷?還來尋為師喝酒。”
錦瑟眨了眨眼睛,歪頭一笑:“今日月色正好,便來尋師父對飲一杯了,哪裏又傷懷了呢?”
她側首望向暗空中高懸的那輪明月,眼中浮起皎皎的波光,梨渦淺淺道:“不知不覺,師父都陪了我這麼多年了。”
正抿了一口酒的葉塵心中微動,望著她清麗的側臉輕笑道:“錦瑟不也陪了我許多年。”
錦瑟扭頭望他,見他輕抿了一口酒,突然撐著石桌傾身而上,湊到他眼前神色凝重道:“師父,我問你……”
她驀然間靠近,葉塵隻覺得清香拂麵而過,許是有些醉酒的緣故,他的心悸動得太快,以至於小徒弟的臉都變得恍惚起來。
葉塵指尖微動,慌忙垂下眼眸,輕問道:“……什麼?”
錦瑟在他耳畔嗬了一口氣,緊張地問:“這酒好喝麼?”
葉塵:“……你”
驀然間撐住石案,葉塵察覺體內正發生著難以控製的變化,如雪的麵容染上嫣紅,他強迫自己壓下心中深意,小徒弟卻將柔軟的手搭上他的側臉,婉聲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葉塵眼眸一緊,如玉石的聲音微顫,染上了幾分沙啞:“錦瑟,你……”
還未說完,唇間便一涼,有梨花飄落至葉塵的眼眸上,葉塵微顫眼睫,花瓣便順著麵容劃落,也輕輕拂過小徒弟如繁花三月般的嫣然麵容。
那一刻,葉塵僅存的神智也都消失殆盡,他扣住錦瑟的腰,俯身欺下。
第二日,細雨仍是綿綿,枝頭卻仙鳥婉轉鳴叫。
葉塵緩緩掀開眼眸,望著懷中膚若凝脂的人,久久不能言語。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強裝鎮定地回憶起昨日之事……還記得先是錦瑟來尋他喝酒,之後錦瑟便吻了他……
“……”
錦瑟吻了他,他便對她做了那般這般的事?!
生平第一次,被奉為三界中最清冷絕倫的葉塵上仙開始審視自己的內心,懷疑自己的品格。
頓了頓,他麵色自若地拂開一卷雲被,隻見錦瑟白皙細膩的肩頭處,正浮著曖昧的紅痕,將手虛覆上去,那紅痕大小正好與他的手指吻合。
沿著紅痕緩緩往上,錦瑟的唇邊竟也有淺淺痕跡,暗示著昨日裏的風光是如何動人心魄。
情不自禁地拭了拭她的唇,葉塵凝重地皺眉,低聲道:“我怎能……”
錦瑟輕輕睜開雲霧彌漫的眼眸,半睡半醒道:“……師父?”
聲音裏還有些淡淡的沙啞,幾分嬌軟幾分撩人。
葉塵神色一凝,匆忙給她留下一句“穿好衣裳”後便起身出了門去。
錦瑟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抿唇一笑。其實昨日是她給葉塵的酒加了些東西,為了不讓葉塵三天兩日便要她出去瞧瞧,她也隻得出此下策了。
總歸師父是動了她,再趕她走什麼的,也太不近人情了罷?
撐著酸痛的腰,錦瑟磨磨蹭蹭地套好衣裳,推開門往外走去,剛剛瞧清眼前情形時,她卻愣了愣。
隻見葉塵端正地坐著,而他麵前的案上擺了柄寒光幽幽的長劍。
“師父!”錦瑟驚呼出聲,奔到他麵前坐下,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葉塵垂眸望著劍,低啞道:“昨日是我之過,你若想取我的性命,我不會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