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稚拉下了披風頭氈, 向韓信拱身行禮。

“大將軍,請救救我母子”。

顧嶽震驚地望著呂稚, 這曆史,難道改寫了,這兩個人, 不是生死對家嗎,呂稚現在這話的傾聽者, 不是張良嗎,怎麼換成了自家大將軍?

“劉恒受寵, 更勝我兒,張良無德, 獨霸陛下, 簫何,兩麵三刀,將軍, 本宮實在無人可求,還希望您能幫我”,呂稚又行了一禮, 話裏帶了點點哭音。

“皇後娘娘, 這陛下, 不是最寵愛劉如意母子嗎?”顧嶽終是忍不住, 出聲問道。

“哼,那對無腦的母子,早被陛下忘到九宵雲外了, 如今,跟處冷宮無甚分別,怎是我兒的對手,倒是那劉恒,文武雙全,深得陛下信任,已委任了許多事情,從政經驗,倒比當朝太子還要豐富”,呂稚皺著眉頭,沉聲分析道。

“那皇後娘娘有什麼主意?到時有什麼需要我家將軍效勞的?”顧嶽實在好奇呂後的計劃,便不顧規矩,處處搶先說話。

呂後疑惑地看了眼韓信,發現他也點了點頭,便坐下,仔細地說起自己的計劃。

不虧是呂後,這是一個完美的謀反計劃,到底還是有些與曆史重合了,隻不過換了演員。

後宮誘殺張良,毒死劉恒,韓信起兵,逼劉邦禪位。

顧嶽聽後呆著沒說話,韓信站起來,朝呂後拱了拱手,表示事關重大,要從長計議。

呂後又加重了法碼,表示要封韓信為齊王,重領趙齊之地,世襲罔替。

韓信隻是微微點頭,表示會鄭重考慮,呂後這才離去。

“哈哈,世襲罔替,替給誰呀,我韓信並無後代,小神仙也不需要什麼勞什子的齊王”,韓信看著顧嶽還在發呆,走過來,咬上了他的嘴唇。

本來隻是個懲罰性的親昵,卻在顧嶽回過神來而發出的一聲低低的呢喃聲中,變本加厲,變得熱情纏綿,難解難分。

當顧嶽被重重地壓倒在桌子上時,一人從屏風後撫掌大笑而出。

“顧先生啊,朕再不出來,是不是要表演活/春/宮了?”

顧嶽聽到劉邦這不正經的腔調,忙推開看起來還沒準備放手的大將軍,站起來,整理了下散亂的衣領,才笑著說:“陛下,這作為大漢的開國皇帝,聽人家牆根,總不太好吧”。

“什麼聽牆根,是你們太不講究了好吧,這是會客廳,不是臥房”,劉邦大咧咧地在桌前坐下,端起茶來便喝。

“呂後的話,您可都聽到了?”顧嶽笑著看向劉邦,滿眼的嬉笑。

劉邦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無奈地說道:“哎,真是天意啊,本想這輩子重來,不想再做渣男,到底還是免不了啊,得,我的大漢我作主,諸呂之亂就不要了吧,直接讓劉恒繼位”。

顧嶽朝劉邦豎了個大拇指。

“哎,顧先生,朕回去後便把呂後打入冷宮,廢太子,韓大將軍的威脅已解除,您完成任務了,是不是該回去了?”劉邦不顧顧嶽拚命向他使眼色,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地,直接把話捅出來了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顧嶽想追出去,剛邁步,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扯了回來,顧嶽抬頭,看到了第一次怒容滿麵的大將軍。

“我隻是個任務?”低沉的聲音有點沙啞,帶著悲痛。

看到韓信那雙痛苦的眸子,顧嶽心口突然堵得難受,他說不出話,隻是拚命的搖頭。

“是了,你是神仙,我隻是一介凡人,我會老去,當我須發皆白時,你還是如此地青春年少,我可真傻,怎麼會如此地自不量力,哈哈哈”,韓信大笑著,笑得淚流滿麵。

顧嶽撲了上來,他不顧大將軍生硬的拒絕,用柔軟的唇,把那洶湧的淚水舔幹淨,再流,再舔幹淨。

韓信輕輕推開他,踉蹌著朝外走去,那個挺直的背影,每一處,都在訴說著拒絕。

顧嶽頹廢地坐下,六神無主。

是了,驕傲自信的大將軍,怎麼可能接受自己隻是別人的一個任務?還有,以韓信的性格,他寧願死去,也不會接受青春年少的自己,出現在老態龍鍾的他麵前吧。

顧嶽想哭。

他腦子裏一團亂,直到好久,他才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在府裏尋找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