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嘉歌醒來時，段淩川還沒有回來。
下樓梯時，昨晚的那一幕浮現在腦中，她腳步一頓，立刻甩甩頭，不想再去想昨晚的事。
到達公司時，同事一直在悄悄打量著她，接觸到她的目光時卻又都若無其事地收回去。
她想起那天自己對那個經理隨口說的話，明白過來，估計現在全公司都傳開了她被段淩川包養的八卦了。
沈嘉歌毫不在意，她本也沒打算在這家公司長待下去，段淩川最初把她強硬地安插進來，不過就是為了羞辱她罷了。
午休時間，沈嘉歌一個人在樓下便利店買快餐，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下意識渾身一僵，昨晚段淩川在黑夜中的身影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
然而手機並沒有被掛斷，一直持續不停地震動著，她回過神來，拿出手機。
待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時，沈嘉歌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一股溫暖的情緒驅散了心頭的陰霾，令她忍不住小小地歡興雀躍。
她翹起嘴角，接通電話，輕輕開口，“你好，我是沈嘉歌。”
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嗯，你好，我是傅昭。”
傅昭一本正經地打著招呼，令沈嘉歌噗嗤笑出聲來。
他在電話那頭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今晚有空嗎？我想約你一起吃飯。”
沈嘉歌心中刹那浮現出段淩川的身影，她條件反射地瑟縮的一下。
下一秒，仿佛為了對抗怯懦，她鼓起勇氣開口，“可以，我有空。”
整個下午沈嘉歌都心神不寧，很多次拿出手機，想給段淩川發短信，告訴他自己今晚不會回家吃飯，但還沒翻到號碼，她就喪失勇氣，丟下手機。
直到快要下班的時候，她終於鼓起勇氣，幹脆將手機關了機。
看著屏幕黑下去，她感覺到心髒砰砰直跳，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期待刺激感，就像青春裏的叛逆期。
沈嘉歌的青春是沒有叛逆一說的，她寄住在段家，在段淩川的陰影裏，像幽靈一樣沉默地長大，從來都沒有體驗過普通女孩子會經曆的東西。
為了傅昭而對抗段淩川，是她此生以來做的最勇敢且最新鮮的事情。
下了班之後，沈嘉歌抓起包，像是逃命一般匆匆離開辦公室。
傅昭在公司樓下等她，他穿著純白色剪裁得體的襯衫，淡灰色長褲，漆黑的碎發在夕陽下染上一層桔黃色光暈，他眼底帶著笑意，看著沈嘉歌從遠處走來。
沈嘉歌心髒砰砰直跳，慢慢走近他，仰起臉露出笑，“你等了很久嗎？”
“沒有，剛剛才到。”傅昭替她打開車門，一隻手放在她頭頂上，害怕她撞到車頂。
“我們等下去吃什麼？”沈嘉歌緊張地坐進車裏。
“先係好安全帶啊。”傅昭低下身子靠近，沈嘉歌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著傅昭替自己係好安全帶，然後抬起頭溫柔一笑。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沈嘉歌能清晰地數清傅昭濃密的睫毛，她的臉倏然間就燒了起來。
傅昭靜靜地看著她，茶褐色的眸子倒印出沈嘉歌的麵容，良久他收回目光，不自在地偏過頭去，“別這麼看著我，會讓我想吻你的。”
沈嘉歌的臉更燙了。
多年不見，傅昭居然會對她說這種話，沈嘉歌臉紅心跳，覺得他比印象裏多了一些侵略性，讓她有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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