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聖子(2 / 2)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問題。”他率先說,“很好奇我為什麼斷定奈瑞拉患上了鬼化病?”

“您在汙蔑我們,汙蔑奈瑞拉家族!”

“不,我說的是事實,因為我的老師就死於鬼化病。”

米瑞拉一怔。精靈王同她講起他的老師的故事。那一係列有關前任精靈王的事跡,她隻在史書上看到過,或者聽母親講起過,最後也隻知道她意外失蹤,民間流傳的說法是:她被某個神靈召喚,成為神族的一員。如果精靈王不說,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一代偉大的精靈王死於鬼化病。

“就像我講的,或許初期的鬼化病患者可以被治愈,但奈瑞拉已經是晚期了,所以節哀吧。”精靈王歎了一口氣,“關於鬼化病,我會讓醫生進行研究,力求把這種疾病徹底從這裏鏟除。我隻是出於對子民的負責才把你抓起來,希望你理解我的立場,我本人並不想這樣做。等明天你接受完檢查,確認沒事後就可以出去了,安排奈瑞拉的後事吧。孩子暫時交由喬娜撫養,等她斷奶之後,你就把她接回去。”他拍了拍米瑞拉的肩膀,“你早就對奈瑞拉的死做好準備了,不是嗎?你隻是沒想到她會這樣死去。”

米瑞拉將精靈王送出監獄。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呆在這裏。精靈王說得對,姐姐生育完後注定無法活下去,自己隻是無法接受這樣一種死法罷了,結果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她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夜晚,第二天,醫生檢查完,確認她無事後,她走出了監獄,路過某個房間時,看到女仆團團長用魔法包裹住全身,抬著一動不動的奈瑞拉,把她放到擔架上,在她臉上蓋上白手絹。

“姐姐?”她飛快地跑到門前,哀求道,“讓我見姐姐最後一麵,求你。”

“請不要靠近我。”女仆團團長未停下手中的工作,“我很能理解您失去親人的痛苦,但是這具屍體特殊,我們除了把選擇墓地的權利交給您之外,沒有任何能交給您的東西,包括這具屍體。”

“隻一眼,讓我看一眼就好!”米瑞拉跪在門口,頭一直低到地上,“求你,隻一眼就好……”

“去看看奈瑞拉夫人的孩子吧,那是她生命的延續。”女仆團團長說,而後米瑞拉被兩個女仆團成員帶出了監獄。她來到喬娜的山間小屋。孩子躺在石板床上,似乎是剛喝完奶,正睡著,身下墊著喬娜的衣服。

米瑞拉看著熟睡中的孩子。精靈自出生伊始便具有明顯的容貌差異:她長得很像奈瑞拉姐妹,隻是發色不一樣。她的頭發是淺藍色的,隨著成長,顏色一定會逐漸加深,最後變成一頭美麗的深藍色頭發。

“孩子叫什麼名字?”喬娜小聲問。

“雷奧娜。姐姐為她取的。”

“我很榮幸,能當小雷奧娜的乳娘。”

“是我要謝謝您。”米瑞拉抽抽鼻子,“真的,謝謝您。”

“奈瑞拉夫人的事情,我聽送來孩子的女仆說了。我比每一隻精靈都要了解鬼化病,它就是這樣一種無情的疾病,所以我無法說出任何安慰您的話,隻能說一句:‘節哀’。”

“我想把姐姐葬在東日森林。”

“不用葬在家族內嗎?”

米瑞拉搖頭。“您為姐姐降下祝福,從而有了雷奧娜。現在姐姐去世了,請您繼續祝福姐姐的靈魂。”

米瑞拉在東日森林為奈瑞拉舉辦了葬禮,把她葬在那座無名墳墓旁邊。精靈王雖然未曾提起,但她隱約中意識到這座墳墓下沉睡的就是前任精靈王——他的老師。出席葬禮的除喬娜之外都是奈瑞拉家族的內部成員。精靈王未出席,但他將奈瑞拉夫人畢生的事跡廣而告之,稱她為光明精靈種族最偉大的母親。

喬娜一隻手抱著雷奧娜,一隻手在墓碑上題字:雷奧娜之母,奈瑞拉家族前任族長,奈米安.奈瑞拉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