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聖子(2 / 2)

“那是不可能的。”米瑞拉說,“因為一些特殊情況,她從不在半夜外出。”

“我在陳述我所知道的事實。”

“你的直係親屬是否和其他精靈有染?”

“你這是誹謗!”他猛地站起來,“你不要仗著自己貴族的身份就可以汙蔑我的家人的清白。”

“回答我!”米瑞拉朝他吼,一團炙熱的火球在掌心起舞。別的男性和麥倫比起來還是有不可忽視的區別的。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家族世世代代,男性至死不渝,女性忠貞無比,怎麼可能和其他精靈有染?你再這樣侮辱我的家族,我就要上告精靈王了!”

米瑞拉捏碎手中的火球,點上酒館最貴的菜品和酒。“這頓酒席算我表達歉意。從此之後別讓我看到你,你也不要進入奈瑞拉家族一步。再見。”她大步走出酒館。然而心情十分複雜,姐姐是清白的,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她請來醫生為雷奧娜檢查,卻未發現雷奧娜有任何身體上的疾病。她同喬娜商議之後將此事上報給精靈王。精靈王即刻來到山間小屋,親自施法為雷奧娜檢查。

精靈王用食指輕點雷奧娜的身體,小家夥癢得咯咯直笑。當食指觸碰到雷奧娜的臉蛋時,他突然皺起眉頭。

“當魔法運行到她的大腦時遇到了阻塞。”精靈王說,“我猜想阻塞可能改變了她的部分基因。”

“那她……”

“暫時不清楚對她是否有害,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喬娜,以後每天對她檢查一次,有情況立刻托矮精靈向我傳達。”

“是。”喬娜點頭。

連精靈王都生平僅見的情況,米瑞拉認為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解決辦法。她期望精靈王所說的阻塞隻是一時的或者對雷奧娜沒有任何害處。她在這樣的期望中度過了三年,三年間喬娜確實沒有表示過雷奧娜有何異常,米瑞拉認為預言樹終於回應了自己的願望。

雷奧娜三歲時,因長出牙齒,內髒功能發育而斷奶。米瑞拉派女仆長將孩子從喬娜手中接回家族內撫養,還為喬娜帶去了酬金。

女仆長將雷奧娜放在米瑞拉早已經準備好的搖籃裏。她很健康,發色深了一些,跟隨喬娜學會說簡單的詞語,也會走路了,忽略異樣的瞳色,她是再健康不過的孩子。

米瑞拉當晚在預言樹下舉行慶祝儀式,慶祝雷奧娜——未來的族長茁壯成長。搖籃中的雷奧娜一邊笑一邊拍手,管家和女仆載歌載舞,自奈瑞拉去世之後家族內第一次如此熱鬧。然而當儀式正歡時,雷奧娜突然哭了起來,米瑞拉上去查看,發現雷奧娜的頭發全部變為白色,剛剛發育的肌肉開始萎縮,紅色的眼眸越發鮮豔,尖銳的牙齒從嘴的左邊探出來,就像……鬼化病!

一桶冰水從米瑞拉頭頂灌下,澆滅了歡樂的火焰。她抱著痛哭不止的雷奧娜前往王都,找到即將就寢的精靈王。

“鬼化病雖然會感染,但不會遺傳,難道是奈瑞拉此前感染了孩子?”

“不是這樣的。”女仆團團長自陰影中走出,“見過精靈王,米瑞拉夫人。三年前是我負責接生的小雷奧娜,當孩子完全脫離母體時,奈瑞拉夫人的確向孩子發起了攻擊,但我將孩子抱在懷裏,沒有讓她傷到分毫,後麵的事情您二位也都知道,絕無感染的可能。”

“她還這麼小……”米瑞拉捂著嘴,眼眶濕潤。

“給你兩個選擇。”精靈王沉聲說,“第一,立刻殺掉這個孩子,如果你於心不忍,可以交給我;第二,撫養她長大,但她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一生。還有,不要教她任何魔法,不要讓她走出天空花園。如果她百歲後無法控製自己,立刻將她處理。”

“那家族……”

“你來繼承。”精靈王指著她,“這孩子現在已經沒有成為繼承人的資格了。”

米瑞拉沉默許久,心中咒罵死去的神靈,咒罵他們全家,咒罵預言樹。眾神之父既然庇護著光明精靈,庇護著奈瑞拉家族,為什麼讓家族遭受如此劫難?幹脆和姐姐一起死掉算了!

“我相信以後會有治療她的辦法。”米瑞拉嘶啞著說,“我會扶養她長大,就算要讓她在輪椅上生活。”

“如此的話……”精靈王停頓一下,而後回頭對女仆團團長說,“你去通知喬娜,說我更改對她的刑法,讓她到奈瑞拉家族擔任雷奧娜的老師,不許教她魔法,隻允許教她知識,再讓她竭盡全力調養雷奧娜的身體。”

“屬下明白。”女仆團團長消失在陰影中。

米瑞拉無從知道自己如何回到天空花園,隻看到傳送台前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

“從今天開始,我接管奈瑞拉家族,成為家族族長,但不繼承‘奈瑞拉’之名。”她認為這是自己一生中最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