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信達目光陰鷙地盯著遠處喬銳格的背影,手揣在褲兜裏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都嵌進了掌心裏。
年輕人們把喬銳格叫過去,又把康以庭推了過來,把兩人圍在中間,起哄讓喬銳格親吻準新娘。
康以庭曾在國外留學數年,行事風格也比較開放,她一邊假作生氣地罵那些起哄的人,一邊又微帶羞澀地瞄著喬銳格。
喬銳格無所謂地笑笑,把手中的紅酒杯子放到桌上,說:“這有什麼。”
他拉著康以庭的手把她拉近了,一手摟在她背上,一手握住她的腰,慢慢向她低下頭。
康以庭微微仰起臉,微笑著閉上眼睛。
起哄的年輕人們鼓掌叫好,鬧得越發的起勁。
喬銳格的頭漸漸靠近康以庭,兩人的唇越來越近,在即將親上的那一瞬間,喬銳格側過頭,在她臉上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
可他角度掌握得好,加上燈光的效果,圍觀的人竟是一個都沒看出他的敷衍,還在使勁拍手叫好。
康以庭睜開眼睛看著他,眼神裏的不滿一閃而過。
喬銳格隻當沒看見,還得意地朝周圍揮了揮手。
酒宴撤下換上茶點,大家又轉去客廳裏坐著聊天,消食。
樓上喬夫人的臥室裏,喬夫人坐在沙發上,她腿上被狗咬傷的傷口已經愈合,留下的疤痕醫生說在盡力想辦法除去,不過喬夫人並不是太擔心這個,隻是因為受過傷,她現在不能長時間走路,也不能長時間站立,一有機會,就要坐下來休息。
她知道喬銳格把訂婚家宴辦得如此低調,也是為了照顧體諒她。
好在看得出來,今天兩家的親戚都挺開心,康家也沒有因為訂婚宴的低調而有微詞。
也許這也是因為康以庭的態度,康小姐甚至覺得訂婚宴都沒有必要,隻在意結婚酒宴能不能辦得浪漫奢華,婚紗是不是能做得漂亮。
喬夫人說不好這樣的千金小姐和喬銳格是否相襯,她隻是隱約感到擔憂,這場聯姻裏,好像所有人都滿意高興,隻有她的寶貝兒子喬銳格,似乎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開心。
年輕人們起哄讓喬銳格親吻康以庭的時候,她也在樓下,她沒看清喬銳格是否親到了康以庭,她隻是看得出,喬銳格的不經心和無所謂。
她了解兒子的性格,若是他真心喜歡的人,他不會是這個態度。
這讓喬夫人非常焦慮,內心深處還隱隱有些後悔。
她想起在她受傷之後,有一天從昏睡中醒來,和喬銳格談了一次話。
那時候她剛經曆一次對她來說人生中最為可怕的生死關頭,無論清醒還是沉睡,耳邊都仿佛還能聽到那兩隻猛犬喉嚨裏的嗚鳴,沉重的呼吸,尖利的犬牙咬進皮肉時的鈍響……
她根本無法安睡,無數次從惡夢中驚醒,一身汗濕。
她拉著喬銳格的手說:“格格,媽媽害怕,怕極了,它們就在我脖子旁邊呼吸,口水滴在我身上,我總覺得下一口它們就會咬在我脖子上,撕開頸動脈……那幾分鍾裏我想到了太多的事,我怕我會死,怕我這樣死得太難看,又怕我死了你爸爸不知有多傷心,我怕,我還不想死,格格,我還不想死,我還沒看到你結婚,還沒看到你有小孩,我還沒抱過我自己的孫子……”
那時她反反複複地講著這些話,隻想表達內心的恐懼和遺憾,喬銳格一直握著她的手,耐心地聽,溫柔地安慰她。
“不用怕,媽媽,沒事了。”
然後,她傷愈了,喬銳格告訴她自己要訂婚了。
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她很驚喜,雖然她一向不管兒子在外怎麼多情風流,也從不提勸他成家的話題,但知道他終於肯跟一個人安定下來組成家庭,她還是真心地為他高興。
但現在她開始深深地懷疑這是否真的正確,也開始擔心喬銳格突然宣布要訂婚,是不是受了她病中說的那些話的影響。
她希望他與所愛的人結合,幸福一生,可現在她從他眼裏看不到快樂。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很快就來到門外,敲門聲也響了起來。
“請進。”喬夫人說。
門推開,喬銳格微笑著走進,說:“媽媽,你找我?”
喬夫人“嗯”了一聲,招招手。
喬銳格走過來,喬夫人握著他的手,他乖乖地在沙發對麵的小凳上坐下,看了看喬夫人,關心地問:“累不累?腿疼嗎?”
喬夫人搖搖頭:“我已經好多了。”
喬銳格沒再說什麼,低下頭,喬夫人今天穿著長裙,受傷的腿藏在裙下,外人一點都察覺不到。
喬夫人看著他英俊的側臉,說:“格格,媽媽其實一直在想,訂婚……是不是太匆促了?”
喬銳格一愣,抬起頭:“怎麼這麼想?”
喬夫人說:“你和她,認識的時間那麼短……”
“媽媽,現在有人認識一天就去領結婚證了。”喬銳格的語氣非常的無所謂。
“你真的喜歡她嗎?”喬夫人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喬銳格注意到喬夫人的異樣,也認真地回視她,然後,突然笑了。
喬夫人心裏一顫,不知怎麼的,她覺得喬銳格這一笑裏,似乎充滿了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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