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禾慢慢地抬起頭來,暗衛已經護送他姐姐下山了,木屋旁隻有風吹草動的聲音,很安靜。

他的右手握著刀,鮮血滴滴流下在草地上。徐禾往前走,他能感受到暗中有很多視線,潛伏著,等待著,千鈞一發。空氣緊張成薄紙,待嘶拉一聲,刀劍出鞘。

徐禾暗下眼眸,他甚至不知道這些人在這裏藏了多久,又有多少人。

……這件事,果然沒那麼簡單。

蘇雙戌其人,愚蠢好色,卻也貪生怕死,沒人授意的話,不可能敢動手到他姐姐身上。

暗衛回來需要一段時間。

徐禾走得越來越快,心髒砰砰砰地跳,鬢邊的發,染了血,黏在臉上。他的手搭上木門的邊緣,這間木屋,就處視野中央,如芒針在背。

他推開木門後,瞬間,聽到了長箭破空的聲音。

進門、關門。

徐禾轉身,在屋子裏看了一圈,先到床底下躲了一波,箭矢穿破木門、窗戶,冰冷鋒利的矛頭零零散散插入地上。從鬆林裏、山丘上,慢慢走出一群黑衣死衛,嘲木屋包圍過來。

木屋坐北朝南,窗戶的那一邊,麵對的是群山,跑兩步就是一個大坡,草很茂盛,滾下去或許有一線生機。

徐禾從床底爬出,撿起掉在地上的剪刀,扯下簾幕握在手裏,踩著桌子,站在了窗前。從紙窗的洞裏,能看到有兩三人,是從窗戶這邊包過來的。

徐禾用已經用剪刀撬開了窗,窗虛虛半掩。他的手握著冰涼的刀刃,暴躁的心情慢慢冷靜下來。把係統罵了個半死,不是說他身邊的人都不會有事的麼,這又是什麼情況。靠。

黑衣人走進。

門被一腳踢開,有人進來。

與此同時,三個人也靠近窗戶。

徐禾眼一利,一把推開了床窗,手中的簾幔旋天而下,遮住了三個人的頭,他們措手不及。

徐禾隨便拿刀隔布劃了兩下,尖叫聲、慘叫聲響起,三個人顧不得掙紮紛紛捂住受傷的地方。

嘖。真蠢。

徐禾踩著窗邊,按著他們的頭從邊上跳下,黑衣如風,他將刀在空中拋了一下,落回袖子裏,笑:“我就先走一步,不陪你們玩了。”

“追!”

尖叫聲響起的一刻,由門進入的黑衣人首領便衝到了窗邊,看到三個被布蒙住的傻子和破窗離去的少年後,瞬間勃然大怒。

徐禾擦掉臉上的血,心裏根本一點都不輕鬆愉悅,媽的,他不想死在這裏——這算什麼?給蘇二狗陪葬?嘔。

黑衣人已經追上了,拉弓射箭,漫天黑雨,從徐禾身後齊發。

山坡就在前方,徐禾縱身一躍,滾在了青草裏,山坡坡度也高,他隻感覺速度非常快,頭暈目眩,一根根箭從天上落下,他躲得再快,還是被不小心擦到手臂,出了血,傷口被草割著,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