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望無際的原野被白雪覆蓋, 在陽光照射下隱隱閃著金光,身後則是參天大樹組成的森林,寂靜,無聲。往前走兩步,有一條異常寬廣的河流,浮冰在河麵上流動,明明是緩慢的, 卻讓人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心悸。
這裏是原始世界,標簽裏有獸人一詞。
陸征仔細查看任務介紹,花了一分鍾才接受這個世界有雄雌分類, 但實際上全都是男人的設定。雄性是有野獸形態的獸人,雌性的軀體則是單純男性人類。
這次的超度目標是一位叫亞頓的獸人,原形是雪獅,前不久外出打獵時與部落其他獸人分散, 遭到宿敵野狼部落的圍攻,因人單力薄寡不敵眾, 最終死於野外。而他的執念,是家中尚未生產的懷孕雌性。獸人部落對雌性極為保護,但在食物緊缺的冬季,若家裏沒了雄性, 雌性仍然很難熬過去,尤其是尚在待產、無法勞作的雌性。
所以陸征猜測,這次他們也許是要幫助那個雌性度過冬天,再加上順利生崽了。
係統的警報聲已在腦海中響起, 任務目標就在附近,他關閉係統界麵,往森林深處走去。
長生早已現出實體等在一旁,肌膚在雪景的映襯下更顯白淨,一雙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住陸征。
“怎麼這樣看我?”陸征一邊問,一邊牽起對方的手。
長生燦然一笑:“就想看著你啊。”不知為何,每次來到新世界他都會記起從前的一些事。這次,自己死前的場景重回眼前,那一刻,他確實是以為從此再也見不到阿征了的。
現在突然憶起當時心情,心裏隻覺無比慶幸。慶幸阿征還活著,慶幸他們還有機會在一起。
長生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陸征雖莫名,卻也不禁被感染,嘴角微微揚起。但過了一會兒,見對方眼神還是放在自己身上不肯轉開,他又無奈道:“好好看路,雪厚容易摔跤。”
長生點頭,視線轉向腳下,隻是過了兩秒又轉回來,問道:“阿征,我的手很冰,你會不會覺得冷?要是冷就放開我好了。”
陸征腳步不停,捏了捏長生的手心:“說什麼傻話,拉緊我。”
長生聽話地握緊他的手,開心道:“那就好,其實我也想阿征能牽著我。”
陸征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他的頭頂:“知道了,傻瓜。”
冬季的樹林,生機被掩埋在白雪之下,除了能夠抵禦嚴寒的野獸會出來尋找獵物,其他生物全部都安靜地躲在森林某處,若是囤積的食物不足以熬過冬天,等待它們的,便隻剩下死亡。
長生眼尖,看到不遠處有腳印,忙指給陸征。
那腳印形狀是個凹陷的獸爪,很清晰,沒有被白雪掩埋,說明剛留下沒多久,很可能剛剛就有野獸在附近出沒,隻是不知道是所謂的獸人還是單純的動物。
“阿征,前麵五十米左右有靈體。”長生壓低聲音。
陸征點頭,悄悄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一頭雪獅的靈體,原本白色的皮毛都是汙漬,身上還留有被啃咬的傷痕。靈魂剛脫離軀體,靈體會保留死時的狀態,精神上也渾渾噩噩,隻有過一段時日才能恢複,包括身體和神誌。
陸征喊了一聲:“亞頓?”
雪獅搖頭晃腦,似乎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眼中時不時迸濺出精光,隻是理智還是抵不過想要撕咬獵物的本能,迅速朝陸征衝過來。
陸征攔住想要反擊的長生,在雪獅靠近之前,將靈力打進對方額頭,讓他清醒過來。
雪獅頓在原地,緩慢變成人形,眼中流露出尊敬的神色,跪在地上朝陸征拜道:“獸神大人?是您救了我。”
獸人信仰獸神,認為自己以及整個獸人世界都是被獸神庇佑的,亞頓將陸征認作獸神,是因為陸征輕易就化解了他的攻擊,讓他恢複神智,且在眼前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與其他獸人截然不同的能力。
陸征表情鎮定,沒有回應關於獸神的話題,隻是說道:“你已經死了,告訴我,是否有還未達成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