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接著詢問道:“沐醫生的爺爺是誰呀?”
“改天你們自己問吧。”軒哥跟我們打了一個啞迷。
我將眼神瞥向車子窗戶外麵,腦海裏一片混亂。夜裏,齊齊走進了我的房間,我們兩個人蓋著一床被子,擠在了一塊,她從身後抱著我,說:“小媗,你從回來之後就沒說話,怎麼了?”
我借口累了,卻到淩晨三點才入睡。而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黃總居然到了我們的工作室來,他眼圈一片烏青,笑著跟我說:“張小姐,昨晚的事都是誤會,我喝醉了,你們可得原諒我……”
我沒說話,齊齊卻嗅出了一些錢的味道,三下兩除二,就拿下了廣告。在她看來,錢還是要賺的。我強迫自己迅速的進入工作狀態,加班到深夜,瞥了一眼手機上沐醫生的號碼,編輯了一行字,然而最後還是選擇了刪除,沒有發出去。
五月底,經過幾次修改的黑穀物廣告終於完成了,我跟齊齊拿到了尾款,完成了第一個廣告。
然而這些天,我都沒有見到沐宇成。工作室的事情他是第一功臣,慶祝自然是要請他的。沒想到的是,有家食品公司得知我們與黑穀物那家公司的合作消息之後,居然找上門來,要求合作。
慶祝推遲到下周,我和齊齊研究廣告內容,閑下來時,我會在網上學一學法語的口語,順帶看看是否有其他可以賺錢的小額投資。
齊齊說我變了,從頭到尾都散發著職場超級女強人的味道,去尚國喝咖啡那次,竟然有個男人上前問我要電話。我知道,距離某種優秀,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
六月初新聞上發生了一件大事,省內醫院某位醫生在進行開顱手術的過程中患者忽然停止心跳,患者家屬大鬧醫院,拉橫幅,要求一聲血債血償。
看到這則消息時,已經事發兩天了,然而,當我看到那所醫院名稱時,頓時慌住了1神,因為那是沐醫生工作的醫院。
打電話給齊齊,她跟軒哥確認了信息,才知道這次醫療事故的牽扯人員中,就有沐醫生。我鞋也沒換就走出了辦公室,打車時,我給王姐打了一通電話,得知沐醫生就在家中時,才微微舒了口氣。
王姐說這次事故正在處理,隻是沐宇成的情緒很差。我讓司機掉頭,直接去了沐醫生家的住處。開門的是王姐,她的臉上也帶著疲倦,指了指樓上,說:“那孩子,兩天沒有下樓了。”
我仔細一詢問,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次做手術的患者得了偏癱,而老院長和沐醫生則聽從家屬意見做開顱手術,不料患者在手術期間離世。
王姐說,沐醫生手上的那把刀救過無數患者,卻是第一次經曆手術進行時患者離開,再加上病人家屬的過分指責,他也十分內疚。
我燒了點清淡的米粥端了上去,敲門,沒人應聲,索性自己走了進去。兩米大的床上,沐醫生頭發淩亂的縮在被子裏,一聲也不吭。
我將米粥放在一旁,說:“吃點東西?”沐醫生沒有說話,我擔心他嫌過於吵鬧,就說:“我先出去,等你吃完再過來收拾。”
床上的男人依然沒有說話,我起身要走,手腕卻被握住,回過頭來時,看到從被窩裏出來的那張臉,聽到他帶有祈求的聲音,說:“你先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