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上後, 不考慮監控存在的話, 這是時勻和時非難得二人相處的地方。
“沒想到你還願意關心我……”時勻讓開那唯一一把凳子, 請時非坐下。
時非不肯坐,漂亮的瞳仁看著他, 像是一汪注滿了愁緒的深潭。
“你落到這種境地……誰不會擔心你呢。”
時勻之前還想過要把時非帶走, 可是現在他的處境前所未有的危險, 時非也和他心裏有了隔閡,估計是沒機會了。
他可能沒有辦法告訴對方事實真相, 但是他不能再讓對方留在勒布尼家。
“帕璐瑪讓你過來, 應該不是好心讓你安慰我的吧。”時勻說。
時非的身體僵了一下, 歎了口氣。
“你猜的真準。”
“說吧。”
時勻知道勒布尼家不會那麼好心。
“帕璐瑪說, 他們知道你隻是個學生,冒險去神輝帶回來那麼多消息也的確是非常有勇氣的行為, 理應得到嘉獎。”
“可是剛才在法庭上, 他的父親圖姆雷可是攻擊我最起勁的人呢。”時勻冷笑一聲。
時非有點慌亂,顯然他不知道法庭上出了什麼事, 他所說的話都是其他人教他說的。
“沒事,我沒有生氣,你繼續說吧。”時勻看見時非手足無措的樣子,歎了口氣。
“他們說, 如果你肯供出主謀, 你就隻不過是個被|操縱的無辜者。”時非小聲說。
原來是打著這個算盤,想用他把瑞度法拉下水。
時勻無奈的搖頭。
“你知道我可能被判什麼罪嗎?”
時非頓住了,搖了搖頭。
“如果他們認為我和神輝王國確實勾結在一起, 那麼我會被判叛國罪。你知道叛國罪有什麼後果嗎?”時勻看著時非的眼睛。
時非顯然被嚇住了,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的很大。
“他們怎麼能……你隻是個學生啊……”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件事如果想要追究下去,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處死一個人。”時勻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但是勒布尼給我的選擇,卻是讓我去害死另外一個無辜的人,來保全自己。”
“我本來就是無罪的,就算被判死罪我也問心無愧,但我不可能去害另外一個人,那會讓我良心不安。”時勻認真的說。
“可……可是……”時非想說點什麼,可是以他的世界觀,真的覺得時勻做的沒錯。
但是他不想讓時勻去死。
“別想太多,你還小呢。”時勻走近了,輕輕抱了一下時非的肩膀。“有機會的話,我會讓人帶你離開勒布尼,那不是個好地方。如果他們真心為你好,就不會讓你參合進這些肮髒的事裏來。你哥哥曾經也不想讓你知道他和勒布尼做過什麼事吧……”
時非老實的靠在時勻懷裏,怔怔的看著他。
時勻笑了一下,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也早點回去吧,這不是個好地方。”
時非沒有動彈,他依然看著時勻,身體一動不動。不過他的大腦裏似乎在急劇的思考著什麼,他的眼球顫動的很厲害。
“怎麼了?”時勻發現了他的異常。
“他們還沒有給你定罪,你不會有事的。”一滴淚水從時非臉頰上流了下去,他垂下腦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項鏈。“這是我做的。”
這是一根簡陋的項鏈,褐色的皮質繩索上係著一個木製的小雕像。
這是光耀帝國很流行的護身符。
時勻很高興,他接到手裏,直接就掛在了脖子上。
“謝謝。”
能在離開前留下一個時非的東西做紀念,他滿足了。
時非還想說點什麼,但是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帕璐瑪站在門口說時間到了。
“再見。”時勻擺了擺手。
時非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那兩人走後,時勻又等待了兩個小時,終於迎來了他想等的人。
這一次,根本沒有人敲門,來人是直接開門衝進來的。
瑞度法大步衝了進來,一把抱住了他。
時勻把下巴靠在對方的肩膀上,隻感受了幾秒對方的溫度,就把他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