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看著無邊無際的彼岸花, 道:“這是哪裏?”
方晟言說:“我的識海。收藏本站”
薑元是修仙道路上的小菜雞, 也知道識海於人的重要性,開放識海那便是最大的信任。薑元激動地踮腳,感覺要起飛。
薑元抓著方晟言的手, 著他往前走,“好多花, 邊真美。”不需要方向, 有什麼目的地, 是要並肩走走而已。
方晟言笑笑, 的識海內景象是三十三重世界中最下麵的九幽鬼蜮的模樣,萬籟俱靜、人煙皆無,天空是灰沉沉的黑, 上是荒涼的黑, 似生長得熱鬧的彼岸花不過是他心中的雜草, 得燦爛如血, 久了喉間發甜,血腥氣上湧。
就如同他的出生, 來便在戾氣濁氣之中,帶著不詳。
薑元轉頭看到身邊的人, 是西裝革履、襯衣加身,方晟言穿著黑色的廣袖長衫,袍服上玄色的絲線繡出繁複的圖案, 斂低調的顏色卻有著極致的美感。
薑元:“可以把頭發放下來嗎?”
方晟言點頭, 需動手, 玉冠直接氣化消失,長發傾瀉而下,披散在肩頭。薑元眼睛彎了彎,其中驚豔擋不住,不過他給的讚美卻很接地氣,“可以接洗發水廣告了,不需要任何特效,出來的成片絕對優秀。”
他還比了個大拇指。
方晟言低笑,“你不覺得這兒壓抑嗎?”
“壓抑什麼?”薑元不懂,他覺得挺好的,彎腰摘了一朵花,彼岸花的花盤有他的手掌大,鮮豔奪目的顏色美得驚心動魄。
方晟言:“無邊的黑暗,壓抑濃烈的色彩……”
“對比很強烈。”薑元舉著彼岸花給方晟言看,“我就喜歡這樣濃重的色彩,紅得多正啊。”
方晟言:“你和他說的一樣。”
薑元斜眼:“你那個弟弟?”
“是啊。”方晟言回憶地說:“九幽鬼蜮初現時什麼都沒有,毫無生機,是昆吾的到來帶來了生命,長出了彼岸花。”
薑元暗暗地捏手指,“哦,他真厲害。”
方晟言:“是很厲害。”
薑元鬆手了,哼……
方晟言反手抓緊了薑元的手,“腳下站穩。”
話音落,頃刻間滄海桑田,腳下高山拔地而起,彼岸花成了遙遠的過去,蒼穹近在咫尺,天上繁星點點,璀璨奪目。
“薑元。”方晟言喊,聲音低沉悅耳,充滿愛意。
薑元耳朵動了動,“嗯。”
“昆吾是弟弟,我多年尋找,是心有虧欠。”方晟言伸手抬起了薑元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你不一樣,你是我喜歡的人。”
薑元沒有回避,直直地看進了方晟言的眼睛裏,言不由衷地說:“哦,我原來隻是喜歡的人啊。”
嘴上這麼說,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他環住方晟言的腰,把他摟向自己,“乖,躺平了就原諒你。”
方晟言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低頭在薑元的酒窩上落下一個吻,“好,躺平了隨便你。”
薑元驚訝地抬抬眉毛,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仔細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被穿了,說這話不是你的風格啊。”
方晟言挑眉,“不喜歡?”
“喜歡,喜歡,喜歡死了。”薑元貼了過去,抬起腳用力地把自己的嘴唇貼上他的,“上輩子你清心寡欲的像是個性(冷)淡,隻肯抱在一塊兒取暖,不肯再有進一步的接觸,我還以為這輩子你要持續冷淡風呢。”
方晟言摟住了撲過來的某小豬,在自己懷裏麵拱啊拱,急不可耐地想要進一步。“那是因為太髒了。”
薑元:“……”
此時此刻,他心裏麵有大群大群的羊駝呼嘯而過。
太髒了?
太!髒!了!
“我、有、洗、澡!!!”薑元一字一頓地強調。
兩個殘疾人被扔到異國他鄉當乞丐,最先幾年那過的是相當苦了,飯店後門的垃圾桶翻到一塊帶肉的骨頭那便是盛宴,朝不保夕的情況哪裏有什麼旖旎的心思。身體慢慢養好後,他們開始自力更生,仗著自己臉皮厚,薑元給華人餐廳的後廚當小工。方晟言外語好,但腿不行,白天薑元就擋著臉推著他給人當翻譯,掙到了錢可以糊口。
方晟言的小叔無所不用其極,怕侄子回去揭露自己的真麵目就派人盯著他,每當他們兩個尋求到了幫助或者要坐車去大使館所在的城市都會受到阻礙,能掙到一點兒錢,在貧民窟租個幾平米的小房子已經是不錯的生活。
日子好了,當然該想一些之前奢望的事情,薑元記得自己借了房東家的沐浴露,提了水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還從打工的飯店帶回了幾樣不錯的剩菜,擺了一根紅色的蠟燭當燭光晚餐……擦,現在告訴他那天的拒絕是因為太髒了?
薑元不接受,他明明打理的很幹淨——兩個人,小小的出租屋,都很幹淨。
方晟言繼續說:“還身有殘疾。”
薑元:“……”這個沒法反駁,一個眼瞎腿瘸、一個手廢毀容,殘的非常厲害。
方晟言:“過不了心中潔癖的那條坎兒。”
薑元奔潰地垂頭,“也不見你現在有什麼潔癖啊。”
方晟言:“那是因為從未有過髒東西到麵前。”
薑元忍不住笑了,突然發現這樣的方晟言多了煙火氣,更像個人了。
薑元突然叫了一聲,摔倒在方晟言的身上,他捶了方晟言的一下,“向後倒的時候怎麼不說一聲,嚇我一跳。”
方晟言:“噓。”
薑
元狐疑地看他,見方晟言指著天空,他扭頭看去,天上密密星辰移動,暗合著大道變幻,美得極致。薑元索性翻身仰躺在方晟言的身邊,枕著他的手臂,看著觸手可及的天上星辰,“真美。”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寧的薑元幾乎想要進入酣甜的夢鄉,身邊的方晟言動了起來,薑元一下子清醒了,耳朵敏感地捕捉著一切細小的聲音,悉悉索索的像是脫衣服,難道要嘿嘿嘿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很有色膽,但至今沒有正兒八經地實際操作過,經驗不足,會不會弄傷了方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