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薑元來到外婆房門前裏麵已經漆黑一片,外婆入睡了。不過,他躊躇了一會兒試著推了推門,門輕易地就推開了,以前住著住宅樓,都不怎麼關門睡覺,更加別說是給房門落鎖了,所以外婆沒有鎖門的習慣。
薑元推開了一條縫閃身走了進去,按亮了手機屏幕,借著屏幕微弱的光慢慢往室內走,走到架子床邊踩上腳踏的時候差點兒一腳踩上大金的尾巴。
薑元:“……你怎麼在這裏?!”他用的氣音。
大金收回自己的尾巴,蓬鬆長尾邊緣的毛毛都被踩髒了。在昏暗中異常明亮的貓眼帶著不滿,大金反問,“你大晚上來幹啥?”他用的也是氣音。
薑元和大金對視,最後大金落敗了,想到隔壁睡著的大神,虎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還是夾著尾巴當貓吧,“我喜歡外婆,外婆也喜歡我,我給外婆守夜,怎麼了,不行啊。”
“行行行。”薑元眼饞著大金蓬鬆、柔軟、光滑的皮毛,以前還讓摸摸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金就對他吝嗇起一身好皮囊來,丁點兒不讓碰,擼貓的日子一去不複返,“我給外婆送護身符。”
打開絲絨盒子,露出裏麵翠綠的吊墜來,在昏暗之中,那點兒綠色吸收了丁點兒的光亮便似水一般流動了起來。大金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打眼一瞧就知道是誰的手筆,好的翡翠、好的做工,更加、非常、極致的符文刻製,無一處不體現著珍品的光芒,竟然隻是做了一枚保平安的護身符,大金覺得自己眼睛疼、頭疼。
好想要啊。
要是他賣賣萌,能不能讓薑元做一個給自己?
大金一想到真正做護身符的人是誰,就在心裏麵給了自己一巴掌,要想留住一身膘,還是離薑元遠點兒吧。
昆吾居內的家具都是古董,樣式肯定是古代式樣的,外婆睡的便是刻福祿壽喜、百子千孫的架子床。外婆蓋著柔軟輕薄的羽絨被睡得香甜,睡夢中彎著唇角,肯定是個美夢。
薑元側身坐到床邊,從絲絨盒子裏頭拿出了吊墜,小心翼翼地給外婆戴上……
長籲了一口氣,終於扣上了搭扣的薑元後背肌肉僵硬,出了一層薄汗,比去大田裏麵幹活還要累。擺正了吊墜,薑元低下身在外婆的額頭上親了親,“晚安,我的外婆。”
愛人常伴左右,摯愛的親人就在身邊,人生還有什麼比之更加滿足的。
薑元心滿意足地出門,大金邁著輕盈的步子把他送到門邊,態度之殷勤,絕對是看在了冥主的麵子上,他是一隻識時務的神獸,誰讓薑元靠山大大滴呢。
臨出門前,薑元矮身彎腰說:“好好守著外婆。”
大金說:“那是肯定的。”他和外婆很投緣的,外婆摸毛可舒服了,特別溫柔。而且外婆會做很多好吃的,小魚幹炸的非常香,牛肉、豬蹄醬的非常好,有了“新歡”,大金就徹底拋棄了薑元這“舊愛”。
薑元的視線在大金身上溜了一圈,眼神露骨,大金一瞧就知道要幹啥,警惕地向後邁了一步,“不準摸。”
薑元委屈,“為什麼?”
大金朝天白了一眼,“為什麼你心裏麵沒有一點……數嗎?”
薑元搖頭,他真沒有。
大金滄桑地歎了一口氣,“虎身不由己,告辭。”爪子抬起,啪的把門在薑元鼻子前關上,薑元摸了摸鼻子,差點兒就被夾到了。
回屋,方晟言已經躺上床,正拿著kindle看書,這是位手不釋卷的神,漫長的數月看了許許多多人類的作品,並且還會繼續看下去。
薑元跳上了床,跨過了方晟言躺到了床裏麵,興致勃勃地說自己怎麼在不影響外婆睡眠下給她戴上了吊墜,方晟言安靜地聽著。薑元說著說著便哈欠連天,不出十分鍾就到夢中和周公下棋,方晟言看著他的睡顏,忽而低下頭在薑元的唇角親了一下,“晚安,我的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