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也泛著淚。
“爸,您不是中風了嗎?”
爸撐起自己的身體,“我沒事,我特地讓人傳出去。”
我徹徹底底鬆了一口氣。
“你恨爸爸嗎?”
我心起了漣漪,輕輕搖頭,“爸,你給我一個家,從小到大你更加偏愛我,我很感激你。”
爸緩緩的垂下眼眸,露出一絲苦笑,“伊笙,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浩峰的事情,你就應該拒絕。”
我不語。
“伊笙,我現在隻希望你能夠過得幸福。”
幸福?
“爸”
爸伸出手幫我擦拭著眼淚,“伊笙,是爸欠你,是爸對不起你。”
我心止不住泛著痛,搖著頭,“沒有,做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當初我拒絕時候,您也沒有為難我。”
他欲言又止,終究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來。
我起身離開,他喚住了我,擺了擺手。
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走出醫院,在醫院門停著一輛奧迪,閃爍著黃色的燈,車窗緩緩往下落下,張思霏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已經半點的愧疚,反而理直氣壯。
“餘歌讓我來接你。”
我下意識的咬著唇,抗拒不想上那輛白色的奧迪,“讓餘歌來。”
張思霏笑了,滿滿的嘲諷笑了,“伊笙別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你今日不上也得上,看在昔日的好友的份上,我不想做得太難看!”
看著她涼薄的麵容,我又是驚訝,又是悲傷,“張思霏,我終於認識到一個女人能犯賤到這種程度!”
她開了車門,踩著紅色的高跟鞋走了過來,“我犯賤,有你犯賤嗎?你難道不知道餘歌有多麼厭惡你,你為什麼還不死!”
她逼近我,“為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界上,惡心別人!”
我後退一步,腦子一片空白,感覺天旋地轉,身體止不住的冰涼。
她繼續惡狠狠道:“他連做夢都恨不得你死!”
她這一句話,讓我徹底清醒過來。
我喃喃自語一句話,“原來他連做夢都夢到我。”
張思霏氣得臉都黑了,她站在我麵前,用力抓住我的頭發,“上車!”
頭發被扯著,扯著我整個頭皮陣陣發疼,我拍下她的手:“張思霏你瘋了嗎?”
“我說過,今天這車你不上也得上。”
她開始發狠!
仿佛要把我的頭發用力撕扯下來,我打了她一巴掌。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我悲傷看著她,這樣的張思霏很陌生,陌生得讓我完全不認識她。
當年的她是那般可愛,清純!
“是你逼我的伊笙,造成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她竭斯底裏的怒吼著。
都是我的錯嗎?
我與她在醫院門口撕扯著,聽著她憤怒的聲音,“你明明知道我愛著他,你每天每天都在我麵前炫耀,伊笙惡心犯賤的人是你!”
她把我壓在地上,尖銳的指甲劃過我的臉龐,“你居然還這樣傷害他,伊笙不僅僅他恨你,我也恨你入骨!”
她原本柔順的頭發,此刻淩亂不已,遮住一大半臉,在淩晨的黑夜格外的嚇人。
“明明是我早認識他,為什麼要從我手上搶走他!為什麼!”
她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為什麼還要傷害他!”
我用力把她推開,“張思霏,你鬧夠了沒有!”她狼狽跌倒在地上,我站起來,臉上一道痕跡在刺痛著。
我相信此刻的我,如同她一樣的狼狽。
真難看,真的很難看。
我抬起頭,我看到奧迪旁邊停著另外一輛車,餘歌斜斜靠著車的旁邊,黑夜下他的眼眸明亮讓人不敢直視。
他把手中香煙放在嘴邊,他深深吸了一口,他大步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卻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
張思霏從地上爬了起來,哭著跑了過去,抱住餘歌的腰,“餘歌,她”
她嚶嚶哭泣,餘歌低著頭柔聲安慰她幾句,朝著我一步又一步走了過來。
他笑了,“怎麼害怕我?”
我搖了搖頭,不敢說怕。
他彈走煙蒂上的煙灰,“哪隻手?”
我不解看著他。
“哪隻手打了她?”
我不語,我的臉上這一道傷疤,他難道沒有看到嗎?
張思霏猛地抓住我的右手,“就是這隻手”
她還沒有說完,餘歌就把燃燒的煙蒂,狠狠的按在我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