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一片蒼茫,看不到除了紅珍珠號之外的任何船隻,好在隊長手中還拿著司南,我的竹簡地圖也沒有丟掉,兩相結合,便能夠分清航向。
除了隊長之外,我們四個是一致想要前往鄂霍次克海的,但大家都默契的沒有說出來。
因為隊長還在船上。
隊長是一定要前往廟遠縣的,他的妻子和孩子還在那裏……或許已經不在了,但總要看看才知道。
隊長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已經聽到了太多不該聽的事情,所以一直沉默著等待我們的決定。
避過隊長之後,陳千聞陰惻惻的做了個一刀切的動作,但馬上被我否決了,我不可能下得去手殺一個無辜之人。
更何況是一個愛妻愛子的好男人。
陳千聞一臉鬱悶:“又不讓你殺。”
我一下子氣結:“總和我逃不了幹係!讓你去殺他,然後我當做不是自己殺的嗎?掩耳盜鈴有意思麼?”
“好吧慈悲的大少爺,你說怎麼辦,現在海都被冰封了,你即使給他一艘船,他也走不了啊。”
我也頭疼的很。怎麼才能讓隊長安全到達廟遠縣呢?難不成真要把他帶到鄂霍次克海上去嗎?
海淵的事情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即使是隊長也不行。
畢竟人心隔著肚皮,隊長如果日後透露一點消息出來讓有心人聽到,我們幾個將永無寧日。
好在隊長現在還不知道我們要去海淵,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不然我隻能做出昧著良心的事情了。
我們討論不出結果,隻能讓隊長暫且先留在船上,我們的航向不變,目的地依然是鄂霍次克海。
我之前研究過地圖,如果我們往東航行穿過宗穀海峽,就能到達世界上四大漁場之一的北海道漁場——當然現在還是一片沒被開采過的原始海域。
那裏終年不凍,也是獲得補給的最佳地點,鄂霍次克海和廟遠縣中間隔著一個庫頁島,我們完全可以讓隊長在庫頁島北角登岸,那裏距離廟遠縣非常之近,劃小船也隻需要半天的時間。
紅珍珠號上不容易撒網,六十年前的魚竿也已經成了朽木不能使用,塔巴製作的粗糙魚竿也釣不起幾條魚,我們一直處於饑餓的狀態,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算起來,自從羅老三的牙船被打翻在岸上,我們已經餓了兩天了。
宗穀海峽近在咫尺!北海道漁場還會遠嗎?
答案是會的。
紅珍珠號的速度很快,但航行了大半天都沒有到達宗穀海峽,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段路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了!?
就在我餓得眼冒金星之時,將軍的之音在我耳邊響起。
“隊長,我們到達宗穀海峽了。”
我打了個激靈便站了起來,跑到甲板邊緣瞭望遠方,隻見一道開闊的海岸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
暴風雪早已停息,直到現在,雪已經下的非常小了,天空中雖滿是烏雲,但似乎還有那麼一絲光線透下。
遠處的海岸與我們周圍不同,那邊幾乎完全沐浴在陽光之下!
海岸似乎變成了一個分界線,這邊是烏雲和風雪,那邊是遍灑陽光的好天氣。
天空之上的雲層也涇渭分明,紅珍珠號不遠處的灰白雲層仿佛被人生生斬斷,綿延無數裏的灰白雲層終於在海岸線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