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三進院落,李令月帶著上官婉兒跳過一道道高牆,這些高牆曲折蜿蜒似一條盤旋的蛇將來時的路遮擋住,然後上官婉兒就看到了一排房舍。
房舍不是木製結構也不是磚瓦建築,而是由一塊塊青石壘成,看上去結實無比。
進了房屋,裏麵的石柱頂著高高的房梁,中間放置著高大曲折的雕花青石插屏,這些插屏的排列也十分奇怪,像是陣法。
李令月看出上官婉兒心中所想,道:“放心,即使林玉卿的新鮮玩意製造出來也無法透過重重障礙物打探到半點消息。”
上官婉兒問道:“這宅子建了多長時間了?”
李令月微微一愣,如實答道:“三年之久。”
上官婉兒不說話了,李令月也沒有解釋。十八年的噩夢讓她沒來由的與母親疏遠,她能感受到父愛卻感受不到母愛,雖然母親一直想緩和母女之間的關係,但是李令月還是敏銳的感受到母親眼中沒有自己,她在透過自己思念另一個人。
母親的手段十分了得,小小的李令月感受到了來自於母親的威脅,不是因為自己,是因為李氏江山。母親的目光是貪婪的,她對權勢的熱愛遠勝於對女兒的關懷,而李令月卻不得不防備起來。
沒有人知道被當成嬌花一樣養在宮中的安然公主已經開始培養自己勢力,並用自己的積蓄開始經營商鋪作坊,為了不使母親懷疑便將連杯樓落在了明處。
二人說話間來到一座麵積不大的溫池,溫池旁邊是光滑的石壁。李令月用手在石壁上比劃了一下,然後咬破中指將血滴進銜著石環的老鼠頭的眼睛裏,石壁打開一門寬,原來是個暗室。
“你在這裏等著。”李令月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從裏麵取出一塊手帕大小的透明物品。
李令月將那物品交到上官婉兒手裏,觸手光滑柔軟竟似人的肌膚。
“將此物泡在水裏,你將它穿上與常人無異,這是假皮製成的易容服,可以將腰部以上的位置全都包起來。”李令月說完,便往外走去,道:“我在外麵等你。”
上官婉兒手裏拿著易容服,依然將衣服脫去,置身水中。手裏的透明物品經水一泡也在水麵上漂了起來,薄如蟬翼。
上官婉兒將薄薄一層套在頭上,感到衣服光滑如綢,直到腰部又漸漸收緊,伸手一摸竟然平滑的找不到一絲痕跡。
墨色長發透過這層薄薄的“頭皮”滑落下來,浸染在溫水裏,竟仿佛真得是長在這上麵一樣,直讓上官婉兒驚歎不已,手撫長發,難掩女兒之態。
上官婉兒出了溫池換上男裝,便尋著來時的路繞著插屏往前走,走了好一會兒方見李令月正站在門口凝目遠望,聽到腳步聲便回過頭來。
“你照鏡子了嗎?”李令月問。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問:“有什麼不妥嗎?”
李令月拉她走在一麵光滑透亮的石牆前,裏麵鑲嵌著一麵鏡子。李令月說道:“並無不妥。穿上它,以後你不用妝扮了。隻是七天之內必須脫下來一次讓肌膚透透氣,不然一直穿著它你會受不了的。”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道:“不用七天,我每天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