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為何呼救?”上官婉兒掀起車簾,探頭問道。‘
“小人少敦,乃山中野人,因上山打獵被野獸所傷,見大人車馬經過故而呼救。”少敦說道。
侍衛隨即說道:“啟稟大人,方才見一隻通體黑毛的玄狐將這位壯漢的胳膊咬傷,我等追過去它便跑了。”
上官婉兒點點頭,從袖子裏拿出一瓶金創藥,對少敦說道:“你胳膊上的血微暗,看來玄狐的牙是有毒的。你用這瓶藥快速塗在傷口上,可解百毒。”
“謝大人。”少敦磕頭謝恩。
馬車繼續趕路,少敦等馬車走遠了,那雙憨厚呆滯的眼睛轉了轉,墨黑的瞳仁與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輝,他將手裏的藥瓶拿起,轉身往不遠處的小河走去。
“可看清楚了?”迎麵走過來一個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年輕男子,他嘴裏叼著一隻狗尾巴草。
少敦一屁股坐在大石上,伸開了大長腿,一雙眼睛望著河裏的水紋,聲音富有磁性,他說道:“安平公主這麼大的陣仗出入山穀之中,我想不隻是陛下好奇,別人也好奇。以我的感觀來判斷,車裏除了安平之外還有兩個人,再加上落大人,共四人。”
年輕男子吐出狗尾巴草,道:“安平公主真不簡單啊,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皇後娘娘親生的。”
“少容,你說話要注意了。大逆不道的話還是少說為妙。”少敦沉聲說道。
“哎,咱們都是疆場上的直腸子漢子,現在卻做起了這等無聊事。皇上這是忌憚你了,你難道就一點也沒有怨言?”少容根本不聽他的警告,繼續說道。
少敦皺起英挺的眉,道:“久經沙場多年,其實我一直想做一件事。十三年過去了”
少容望著他,過了一會兒說道:“逝者已矣,他或許在天上看著你繼承了父兄的遺願光宗耀祖,保佑你們兄妹平平安安。”
少敦突然朗聲大笑,道:“人若在天有靈就不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我父兄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而兄長夫妻俱喪,血肉模糊,更像是遭人陷害。如果我不找到他們當年的死因,我兄嫂在天也難瞑目。”
少容沉吟半響,最後化成一聲歎息。
“兄長,你若在天有靈讓我找到害了你的奸賊,我定為您報仇雪恨以祭兄嫂在天之靈。”八尺身軀“咚”地一聲,少敦向天而跪,英氣的眉如兩把鋼刀揚起,目光裏充滿無限的深情。
“落大人此人你怎麼看?”少容問道。
少敦握緊了手中的金創藥,神色複雜,半晌才回道:“溫和有禮,謙謙君子,心地善良,柔情似水。”
“君德,你不會是發燒了吧?”少容瞪著一雙黑眼珠看著他,又笑道:“你說他柔情似水?難不成你不近女色是因為你有斷袖之廣癖?”
“胡說什麼?”自稱自己叫“少敦”的人其實是大燕國護國將軍燕君德,他大喝一聲,卻也嚇了一跳。剛才落仲軒送給他金創藥的時候,突然間他那鋼鐵般堅硬的心生出一絲從未有過的柔軟,如今少容一語如同棒喝,立即把他打醒了。
馬車裏,林玉卿與上官婉兒坐在玉屏之後,昭明公主與霧兒坐在書架之旁。昭明公主想知道裏麵說什麼,結果她們又是用寫字的方法交流,而且寫的是她看不太懂的簡體字,最後昭明公主實在太累,在書架上找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