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煜笑道:“粗茶淡飯有什麼好歹,倒是讓落大人取笑了。”又說道:“再往前似乎沒有沙渚了,如今隻得再做一隻木筏才好起程。”
上官婉兒道:“或許有人經過能帶我們一程,昨天我在樹上等你的時候,看到一艘船來到這裏。由此可見,這裏並不是沒有人煙。”
李承煜聞言連忙問道:“既是有人經過為何我沒有看到人呢?這處沼澤是南北向,既然他們從北邊過來,而此處離那棵樹也不遠,怎麼會看不到他們呢?”
上官婉兒說道:“或許他們沒有走這裏,而是去了東邊和西邊,這沼澤水域遼闊,又誰知道他們要走哪邊?”
李承煜搖頭說道:“那個時候已經很晚了,他們不應在沼澤之地逗留才是。”
上官婉兒笑道:“公主能派來夜貓子,難不成別人派不得?”
李承煜卻看著她,抿了抿唇,然後說道:“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你知道我擔心你!”
上官婉兒收斂笑容,垂下頭去。一隻冰涼的手托起她的下巴,李承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她攬在了懷裏,他擁抱的緊,心裏卻慌張的要命,他寧願她打他罵她也不願她的疏離。
“殿下。”上官婉兒一開口嗓音是沙啞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掙脫了李承煜的懷抱,故意狠狠地刺他:“殿下,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殿下是有妻室的人了,怎麼可以如此輕薄?”
哪知她這話說完,卻是給了李承煜不小的膽量,笑問:“落大人為什麼這麼說呢?”
上官婉兒咬了咬唇,羞怒地反問道:“你抗命逃婚,卻為何不知曉上官丞相?丞相若知必然不願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厭棄她的人。如今婚書已成,那上麵寫的是你六殿下的大名,卻害她大婚之日遭人話柄,如今她成了大燕國的笑話,你就不能再狠絕一些,一紙休書讓她逃離苦海?哪怕皈依佛門,哪怕青燈相伴,也總有個了結。”
“我對不起她。”李承煜滿腹的誨意也隻能說出這一句話來,卻將上官婉兒又激怒了,她冷笑一聲,說道:“皇家好手段,殿下好手段,下官佩服。隻求殿下不要對我太好,有道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更何況下官披了一身假皮,這容貌,這神情,這喜歡怒哀樂你怎麼分得清。”
上官婉兒跟蹌著往前走去,李承煜卻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上官婉兒句句像刀一樣淩遲著他的心,他自己也恨不能捅自己兩刀子,又有什麼理由乞求她的原諒?躲著他,是因為她以為自己喜歡的是落仲軒而不是上官婉兒,可隻有他知道當他得知落仲軒就是上官婉兒的時候悔得腸子青了。
不管她是落仲軒還是上官婉兒,他喜歡的是這個人啊,這人的氣息這人的氣質,這人纖弱嬌柔的身體裏麵的剛強堅韌,他喜歡她毫無理由。
如果不是自己太孤傲,如果不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他們現在應當是一對恩愛夫妻,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疼愛她保護她,她必小鳥依人一般與他不離不棄,這全是他的錯,他又能怪誰?
正在他愣神的功夫,就聽一聲“撲通”跳水的聲音,嚇得他連忙尋聲飛縱過去,見一隻蘭心大蛇卷起上官婉兒拖進了水裏,驚得臉刷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