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珺晴嘴角抿了抿,這孩子或許猜到了幾分卻猜不到全部,如此理當氣壯對待長輩也真是讓人惱不得怨不得,隻怪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委屈了她。
魏珺晴十分懊惱,她瞪著上官婉兒半天沒有說話,最終長歎一聲,問道:“孩子,你叫什麼?”
上官婉兒答道:“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魏珺晴重複了一遍,眉眼染上一層暖意,聲音極為輕柔地說道:“好名字。人如其名,溫柔婉約,聰慧過人。”
上官婉兒閉上了眼睛,這算是刻意討好嗎?竟有些卑微?
“我可以叫你婉兒嗎?”魏珺晴的臉臊得通紅。
上官婉兒睜開眼,淡淡的目光看得魏珺晴十分不自在,卻還是迎著她的目光說道:“我是你的”話一開頭喉嚨裏卻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來,眼圈卻是紅了。
魏珺晴偏過頭,硬著頭皮說道:“我乃定國公這女魏珺晴,當朝的定國公是我的侄子。”
上官婉兒早就料到她是魏家人,卻沒想到眼前這位是母親的親姑姑自己的親姑姥姥,這歲數看上去也太年輕了,難道是曾祖母老年得女?
“原來是姑姥姥,請恕婉兒不知之罪。”話雖這樣說但是上官婉兒可是滿腹怒氣,自己這是被親姑姥姥姥打了?
“”魏珺晴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隨即微微點了點頭,道:“你母親她現在還好嗎?”
上官婉兒道:“母親很好。”又補充道:“外祖母也很康健。”
魏珺晴眼底滑過一抹冷意,卻又問道:“你母親孝順嗎?”
這句話乍聽很別扭,細思也沒毛病,可是怎麼感覺著有點兒怪怪的?上官婉兒不由暗自琢磨起來。她沒有錯過魏珺晴剛才一刹那的冰冷。母親自然孝順,她也看得出外祖母很疼愛母親,可是魏珺晴這句話卻大有深意。
“你哪裏不舒服?”魏珺晴歎息道。
“無礙!”上官婉兒回道。
“”上官婉兒越是這樣魏珺晴越是自責,她握住上官婉兒的小手,終究是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上官婉兒微微勾起唇角,道:“姑姥姥,我困了。”
“好,你先休息。”魏珺晴站起身,將繡榻兩側的帷幕放下來,離開了房間。
魏珺晴一走上官婉兒就把眼睛睜開了,困了不假,可是她擔心殿下的安全無法入眠,身上的鞭傷雖然上了藥可還是火辣辣地疼,可是心裏的傷痛更遠勝於肌膚之痛。
魏珺晴言語閃爍令人生疑,為什麼堂堂定國公府的千金大小姐要隱居深穀創建苦情宮?“苦情”二字著實太苦,魏珺晴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事呢?
不知道殿下被送到了哪裏?更不知道他一路上會經曆多少磨難。上官婉兒強撐著坐起來,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呆呆地望著正前方,從外麵往裏麵看,羅帳裏瘦削的身影抱膝而坐,將頭埋在膝間任淚水流淌。
魏珺晴孤零零站在院中花蔭下,此時一輪明月高懸,月中影,影中人,月下的女子撫額長歎,報應不爽,禍及後人,古人誠不我欺!透過軒窗能看到床帳裏麵的人影,魏珺晴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邁步往屋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