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就這樣,帶著觀光團,出發了——
他、是非、崔一航三個人,走在前麵,唐時一邊走還一邊跟是崔一航聊天,順便套著他的話。元嬰期的修為,再看看他通身氣質,最後想想方才這人行事的方式方法,唐時覺得這人應當是逆閣內的人。
畢竟一般人在說自己是什麼地方來的時候,若是逆閣之外的人,應該會說“逆閣扇”,而不是“逆閣”,說逆閣,隻能讓唐時有一個推測。
這個人,應該是逆閣裏麵出來的。
其實唐時也就是一路閑得無聊,找個人出來撩閑,現在跟崔一航說話,想要套出一些消息來,卻發現這人嘴竟然還很嚴。唐時頓時就感了興趣,依舊跟這人閑扯,至於是非,平時也不多話,現在話就更少了。
一路上,可以說是浩浩蕩蕩,這一回唐時是正兒八經地帶著人往前走的。
隻不過是趕夜路,可是大家的精神頭都很足,在百丈之外跟著的修士們,終於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公然地直接跟著,反正他們是已經交了圍觀費的,唐時也不會再說他們什麼了。
“我看小哥兒剛剛出手也真是闊綽,怎麼就想到這樣厲害的辦法呢?我這都不好拒絕你了呢。”唐時依舊笑眯眯,笑眯眯。
崔一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脊梁骨有孝毛,最後摸了摸鼻子道:“我看過唐時前輩的兩場比試,心裏很是仰慕。”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當初第一次去看的時候,他對唐時那不屑的態度。
“原來是這樣嗎?”唐時“哦”了一聲,不過轉眼就已經釋懷,“後麵還有好幾場呢,慢慢看,不急。”
“……”崔一航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似乎明白為什麼是非的話這麼少了。
分明就是給唐時逼的啊!這樣的話,誰能接得上去?
而唐時,現在完全是把崔一航當做大人物來看待了,對唐時來說,有錢的都是大人物,給錢就是大爺——雖然隻是一時消遣,不過也還不錯了。
半夜裏趕路,周圍都是黑漆漆的,很少見到什麼光亮。
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處崖壁之前,抬頭看上去便是壁立千仞,像是一麵鏡子,從天際落下,唐時漸漸那崖壁上似乎站著什麼人,他走著走著就沒走了。
是非也停下來,抬頭看著前麵絕逼之上。
山澗在他們的左邊,崖壁則在右邊。
高高崖壁頂端,似乎有兩個人影,唐時的靈識過去,並沒有收到阻攔。隻是憑借靈識是認不出是什麼人的,不過能知道那兩個人的修為,一個跟是非一樣,一個跟唐時差不多。
不過這兩個人,都握著劍。
那種感覺很是尖銳,即便是靈識觀測,唐時也能感覺出那種衝天的劍意!
這,是兩名劍修。
他直接回手一擺,對那崔一航道:“你先去後麵。”
他的意思是直接讓崔一航走遠一些,別在這裏礙事,隻是話不能這麼說,畢竟這一位還是個金主呢。
崔一航抬頭看了那崖壁之上的影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沒有什麼表情,淡淡地便直接轉身,去到這山道後麵,那些沒交太多靈石的普通修士都在那裏了。
看到崔一航回來,眾人又是不屑又是同情,還有一種很奇怪的嫉恨。
唐時現在也算是名人了,更不要說是非,能跟兩大偶像級修士近距離接觸,那可是有本事了。可現在他怎麼又回來了?
崔一航沒解釋,隻是站在那裏看。
這一邊,唐時已經認出了他們,隻朗聲笑道:“二位道友,似乎是久等了?”
“恭候時度道友與是非大師多日了,不想二位速度不快,這時候才道。”一個豪氣的聲音,便從那崖上傳了過來,站在旁邊的那個人沒有說話。
兩個在崖上,兩個在崖下,各自有一個人負責說話,另外一個人保持沉默,這組合倒是也絕了。
唐時已經猜出他們的身份,便問道:“可是劍閣蕭齊侯道友與殷雪霽道友?”
“時度道友好眼力,正是我二人。”說話的是蕭齊侯,此刻他站在高處,隻能看見他的一道影子,看得有一種粗獷的感覺,像是畫裏的那些劍客,肩膀很寬,腰帶束緊,長袍隨風,整個人站在崖壁上,不管你看不看得見這個人的臉,都會覺得他就是一名真正的劍修,是一把劍。
另外一個人,自然是殷雪霽了,他抱劍而立,正是看著下麵白衣的唐時和是非。
在世外桃源境的時候,殷雪霽就已經見識過唐時和是非的本事了。當時沒有機會交手,現在倒是能夠得償所願了。
“二位不該在劍閣等候我與是非大師嗎?”
這個位置,才剛剛進入劍閣的扇區沒多久,距離劍閣還很遠,可是這個時候,偏偏是蕭齊侯和殷雪霽這兩個本來該接受他們挑戰的人出現了。
難保沒有什麼陰謀。
唐時問了這一句,其實本沒有指望有什麼回答,哪裏想到,對方很是坦然。
這蕭齊侯的聲音,一點也不帶柔和,像是原野上吹過的風一樣,“我劍閣修士,隻願一戰,所謂規矩不過是製定給凡夫俗子的。而今在場之人盡皆是驚采絕豔之輩,打破規矩又有何妨?我劍閣,不愛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