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雪推開門,隱隱聽到樓下有琴聲。
獻給愛麗絲,這曲子大晚上聽起來還挺詭異的
路西雪不禁在想,這大房子裏該不會有鬼吧?
路西雪循著聲音,找到了角落裏那間小屋子。
房間的門是鎖著的,路西雪很確定,那琴聲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如果不是夜晚安靜,她可能都聽不到琴聲。
她嚐試著推了推門,果然門是打不開的。
難道有鬼?路西雪覺得渾身都涼了,決定還是不要繼續作死,轉身要走,卻見一個人影在自己身後。
抬頭看到人臉,她才發現,是君老爺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胸脯,“爺爺,你嚇死我了!”
君老爺子無奈地笑笑,“不是你自己出來找刺激的?”
“我是出來找冷靜的!”
路西雪一點都沒撒謊。
“那裏麵是宮世勳。”老爺子道。
路西雪這才想起來,那天她曾經在外麵看過宮世勳在窗戶那邊看她和君景昱,按照位置來說,應該就是這間房了。
“進去看看吧。”老爺子把房間鑰匙給了路西雪。
“爺爺?”路西雪有些疑惑的看著老爺子,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把鑰匙交給她。
“這個家裏,他傷得最深的,不就是你嗎?如果你將他放出來,也沒有人會反對。”君老爺子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路西雪站在原地,微微蹙眉,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覺得老爺子這句話是在暗示,讓她把宮世勳給放出來。
路西雪想了想,反正這個晚上也睡不著了,不如打開門去看看宮世勳。
宮世勳原本在房間中彈鋼琴,卻聽門鎖咯噔一聲響,他轉頭一看,便見路西雪穿著一身睡衣站在門口,臉上沒有笑容,也不是恨意,更多的是疏離。
“坐。”宮世勳指了指牆邊的小沙發。
路西雪沒有去坐,也沒有離開,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打開這道門。
“不坐了,我就看看。”路西雪轉身便走。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宮世勳問道。
路西雪的腳步停了下來,好像不知道宮世勳是什麼意思。
“移植的話,我可以幫你。”宮世勳望著路西雪的背影,嘴角含著笑,“就當是贖罪。”
路西雪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又退了回來。
不管怎麼說,路西雪都不得不承認,在婦產科這方麵,宮世勳是專家,所以,她還是希望能聽聽宮世勳的建議。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他會不會又騙她。
不過,不管他說什麼,路西雪都不會像上次那樣不加求證的相信他。
這房間中的床,椅子,沙發,全都是小號的,看得出是兒童房,路西雪坐下來,不知怎的,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溫和了一些,對宮世勳的防備也少了一些。
“移植,能有親屬捐贈器官,是最好不過了。”宮世勳微笑著看向路西雪。
“我母親去世了,唯一還有一個堂妹,我不想用她的器官,會惡心。”路西雪冷聲道。
“那我會盡力幫你找。”宮世勳淡淡一笑。
“不用麻煩了,我其實想領養孩子。”路西雪道。
因為她自己就是孤兒。
“你被領養的日子,幸福嗎?”宮世勳抬眼問道。
一下子被觸及到了她不願意提及的過去,路西雪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雖然她不說,但那些日子,其實真的不幸福。
因為是苦孩子,她必須比別人更努力,卻得不到別人一半的幸福。
別的孩子想要什麼玩具,說一聲,就可以有,再不濟,哭一哭,大人總會買,可她不行,她必須憑借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上學的時候弄丟了生活費,甚至可以一個星期不吃飯,也不會跟家裏多要一分錢。
“野孩子”“撿來的”這些詞語對每個孩子來說,都是噩夢,對路西雪來說,也是如此,每每聽到那樣的稱呼,路西雪都會無比想念自己的親生父母。
因為她被領養的時候已經有了記憶,所以,四年父母的時候其實很多,尤其是在養父喝醉酒打她,養母克扣她生活費的時候。
“被領養的日子,不幸福啊。”宮世勳無奈地笑了笑。
路西雪知道,宮世勳也是被領養的,但宮家是醫學世家,肯定不會像路家那麼辛苦。她一直以為,宮世勳被領養後的日子,是好過的。
“我明明可以逃,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下來嗎?”宮世勳問道。
“想贖罪?”路西雪嗤笑一聲。
宮世勳搖搖頭,“如果這樣就可以贖罪,那罪是不是太好贖,天堂會不會太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