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身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豪傑氣息在這個時候消散一空,表現的有些柔弱。
向前走了一步,劉雨倔強的望向悍匪簇擁中那個氣焰彪炳到駭人地步的男人,視線不偏不倚,絲毫不讓,她指著自己手腕上帶著的玉鐲子,“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一件遺物,我是絕對不可能把它交出來的,若是你覺得我壞了狂風營的規矩,現在便可以把我和那名鏢師一樣,釘死在地上。”
“婷婷,你!”呂良聞言臉色變得有些慘白,他甚至是能夠想象得到劉雨的下場,這讓從下看著劉雨長大的呂良心中有些難以接受。
劉雨對著呂良搖了搖頭,望著那個魁梧男人的目光還是寸步不讓。
呂良歎了一口氣,眼睛磕上,似乎是不忍看劉雨被一矛釘死在地上的淒涼下場。
那個魁梧男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倔強的嚇人的劉雨,咧開嘴露出了一個讓人不明所以的笑容,“是個有意思的孩子,不過狂風營這麼多年的規矩不容破壞。”
他接過自己身邊那名悍匪再次遞給他的長矛,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
長矛高舉,往後拉開一條弧度,這樣投擲出去可以保證長矛能夠更好地和他那身巨力配合,讓長矛攜帶的威勢更加霸道狂暴。
眼看著那個氣焰彪炳的魁梧男人手中的長矛就要投擲而出,呂良不忍的合上了眸子,肖勝麵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句話,那群被震懾的肝膽俱顫的鏢師自然也不可能站出來。
就連劉雨自己都抱了必死無疑的決心,卻不料這段時間她沒有給過絲毫好顏色的林峰佝僂著背站到了她身前五步遠的位置。
這一次林峰的腦袋沒有低下,而是高高抬起,絲毫不讓的望向那個想要一矛釘死劉雨的魁梧男人,瘦削的身體恰好好處的把劉雨擋在他的身後。
在劉雨自己都快要絕望的時候,林峰就是劉雨命中注定的蓋世英雄一般義無反顧的出現在她的身前,他不發一言,隻是默默的以行動來證明自己保護她的決心。
劉雨的眼眸刹那間一片迷離,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這一刻,那個喜歡佝僂著背,低著頭的孩子,那個瘦削卻又堅韌不拔的孩子,那個身上帶有不同於他那個年紀所應該具有的滄桑的孩子就像是一道烙印,印到了她的心底,烙印清晰可見,沒有人能夠動搖。
林峰右手握緊了自己腰畔的那把木劍,丹田之中稀薄的真元密布他身上所有的竅穴,在他全身的經脈中瘋狂的運轉著,一遍又一遍。
可哪怕是這樣,林峰麵對那個男人仍舊沒有多大的底氣,他表麵看上去雖然還算鎮定,但是他的後背上沁出的汗水已經打濕了他身上的衣衫,那種從骨子裏生出的來自於本能的對危險事物的畏懼沒有什麼能夠隱藏。
但就是這樣,林峰仍舊不曾生出退後一步的心思,相反,他的步子再次往前邁出,握著木劍的手也更加用力。
雖然沒有開口說話,可意思表現的卻極為明確。
想要殺了劉雨,就必須踏過他的屍體。
他林峰若還沒死,就要讓他一步不能前行。
正午的陽光有些強烈,沒有幾分春日的和煦,反倒是多出了一些夏日的暴虐,照在人身上讓人覺得有些炎熱。
林峰的後背已經濕透,冷汗黏在後背上,讓他覺得有些難受。
麵對那個氣焰彪炳的魁梧男人,他實在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隻是,他所堅持的原則讓他不能後退。
僅僅如此,沒有多少男女之情夾雜在其中,很單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