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院子喊了一句,“娘子,家裏來貴客了,快把我年前買的上好茶葉拿出來,泡上一杯好茶!”
喊完這句話,他才再次望向林峰,“林鏢頭,寒舍簡陋,您可不要介意。”
林峰隨著陳飛揚走進院子,打量著院落中的一切,看上去日子雖然能過,但顯然並不怎麼寬裕,這三年來,陳飛揚的日子過得並不是很好。
“二狗子,你不是在龍威鏢局中做鏢師嗎,龍威鏢局中的工錢開的應該不低吧,可我看你這日子……”林峰欲言又止。
陳飛揚帶著林峰坐下,他跟著坐在了主位上,“林鏢頭,實不相瞞,三年前您受到平遠鏢局的算計而中毒,被總鏢頭診斷為無藥可救,大小姐抱著您離去以後,鏢局中發生了很多事情。肖勝那個小人借勢上位,處處針對鏢局中的兄弟們,很多鏢師都因為無法忍受肖勝那個小人,離開了龍威鏢局。我雖然也想離開龍威鏢局,但想著熬一天是一天,便又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誰料,肖勝那個卑鄙小人的行為舉止,越來越過分,到最後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便也離開了龍威鏢局。現在的龍威鏢局中,老兄弟們所剩已經不多,我還聽說鏢局馬上就要改名了,隻是這些天我也沒有出去,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唉!”
說完這番話,陳飛揚歎了一口氣,神色傷感,他望著林峰,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發出了一句感歎,“林鏢頭,要是當時您沒有中毒就好了,兄弟們走鏢的日子雖然危險,可跟著您做事,兄弟們心甘情願呐!”
林峰沉默不語,通過龍威鏢局改名為勝威鏢局這件事,林峰就有所猜測,可能是肖勝在作怪,沒想到聽陳飛揚的話,還真是他。
就在這個時候,陳飛揚的妻子端著一壺茶水走了進來,她為林峰和陳飛揚各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就準備下去。
雙眼之中看不出半點疑惑,男人們的事情,女人們不需要插手,這名清秀女子在這一點上做的很好。
隻是他剛轉身,陳飛揚就望著她道:“顰兒,你也坐下吧,林鏢頭不是外人。”
等到鄧顰兒坐下,陳飛揚這才指著鄧顰兒對林峰說道:“林鏢頭,這是內人鄧顰兒,您應該聽過的,鄧胖子的妹妹。”
聽到陳飛揚直接稱呼自己死去的哥哥為鄧胖子,鄧顰兒忍不住瞪了一眼陳飛揚,隻是當他看見陳飛揚臉上流露出來的傷感時,便沉默了下來,心情同樣有些沉重。
至於林峰,雙眼之中也有幾分悲傷,但更多的還是愧疚,那個鄧胖子,可是死在和他一起走鏢的路上的。
現在見到鄧胖子的妹妹,他心中怎麼可能不生出幾分自責。
林峰對著鄧顰兒微微頷首,有些話欲言又止。
鄧顰兒雖然不是富家小姐,可也算是知書達理,他哥哥的死,早在三年前,陳飛揚就不曾隱瞞的告訴了她。
作為鏢師走鏢,有所傷亡在所難免,怪不得誰,再說了,當初龍威鏢局可是給了很豐厚的撫恤金的,彼此之間可以說是兩不相欠。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怪來怪去的,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她不是不通情理,因此在看見林峰眼中的愧疚時,就當先對著林峰施了一個萬福,“原來是林鏢頭,顰兒的亡兄尚在世的時候,就經常說起您,他說您是一個好人,而且尊夫也經常提起您,說您是一個值得他敬佩的人。今日一見,林鏢頭果然是豐神俊朗,過人的風采讓顰兒心馳神往。”
“謬讚,謬讚!”林峰起身避開鄧顰兒的萬福,知道這個知書達理的女子是為了避免他說出心中的愧疚。
心中一歎,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