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莫輕狂和林峰一同起身,迎向了陰六指:“大俠,我這人有自己的原則,隻收算命錢,不收賞錢,這最後一袋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吧!”
莫輕狂抖手一丟,那待銀子就朝著陰六指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他手中出現了一把寒光凜然的匕首,匕首閃爍著陰冷的光芒同那袋銀子一起,飛向了陰六指的後背。
就在此時,林峰就瞬間動手,他的手拂過腰間的木劍,木劍黃牛得到真元力的灌輸,瞬間鋒芒畢露,如同一把橫空出世的絕世神兵,呼嘯著的衝向了陰六指。
這一劍,凝聚了林峰所有的精氣神,在極度凝聚的氣機下,那一劍前所未有的快,甚至是要快過閃電。
哪怕莫輕狂當先動手,可林峰卻是後發先至,還在莫輕狂的那一刺之前,攻擊到陰六指身後。
陰六指對此好像毫無察覺,他仍舊在往前走著,好像後背出發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
其實是陰六指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在最後關頭,他隻能夠盡力而為橫移開自己的身體,可他躲過了林峰禦使而來的木劍黃牛,去沒能躲過莫輕狂攻擊而來的那把匕首。
血灑長空,最後一刻,陰六指的身體產生了一個幅度極小的扭曲,就是這種扭曲,讓他避開了莫輕狂的必殺一刺,讓莫輕狂的那一刺沒能刺中他的要害!
“十五年前,陽春殿中,我教你練劍;十五年後,白雪閣前,你長劍染我血。林峰,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報應?”男子單膝跪地,握劍的右手無力的低垂著,若不是手中長劍加以支撐,他的身體恐怕早已倒下。
在男子對麵,站著一名瘦削年輕人。
年輕人的如畫眉目在紛落的白雪之中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藍衣長劍,筆挺的立在那裏,卻是沒有給人一林點鋒芒畢露的感覺。
或許是男子的問話起了作用,麵無表情的年輕人宛若寒潭一樣的眸子終是動了動,他似乎是撇了男子一眼,而後迅速的將眸中神彩收斂,刹那間便恢複了之前那般波瀾不驚。
青年薄薄的嘴唇微微張合,約莫是想說些什麼,但又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到嘴邊的話卻並沒有說出口。
沉默在男子問話之後蔓延在二人之間。
飛雪簌簌的落下,呼嘯的北風大概是難以承受那種讓人抓狂的靜謐,越發肆掠的呼嘯了起來。
幾隻羅雀嘰嘰喳喳的飛來,剛剛落下,便又像是受到了什麼驚訝一般,四散飛開。
一種說不出的蕭瑟將整個天地籠罩,而後如同那將要被飛雪掩蓋的兩人之間的沉默一般,開始四處蔓延。
雪始終都未停下,甚至是沒有變小,起初的輕若柳絮,北風一吹,就開始凝聚,隨後就是鵝毛大雪。
很快很快,雪中的兩人就被完全覆蓋,要不是兩人口中的熱氣將他們嘴邊的飛雪融化,二人就真正的成了兩個雪人了。
靜謐,不,也許應該叫死寂,隨著蕭瑟與天地融為一體。
男子畢竟是受了重傷,再加上二人之間本就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男子在等了許久未得到回答終是按耐不住又一次開口,一陣猖狂大笑在風雪中傳出老遠。
“想我柳陽春縱橫江湖四百餘年,天縱之姿,十八歲入江湖,二十歲創建月下海,而後用五年時間讓月下海屹立於江湖之巔,長盛不衰,不料今天卻落得一個這般淒涼景象。”男子語氣中雖多有不甘,但眼中的狂傲卻是不減分毫。哪怕是身受重傷,他那一身張狂之意依舊是震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