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1 / 2)

一路西行的綠皮火車裏,有的人在東扯西扯地聊著天,有的人在呼呼大睡,有的人在打著牌局,霞光射進來的地方,一位青年臨窗而坐,塞著耳機安靜地望向窗外,理了一個寸頭,棱角分明的刀削般的麵龐,在霞光的映照下透漏著幾分俊朗。

他的眼神在望向窗外,似乎在欣賞晚霞,又似乎不是,因為眼神是迷離的------

“啊!對不對!對不起先生!都怪我太大意了。”

“沒關係,沒關係。”

一位坐在這位青年旁邊的女郎連忙抽出紙巾遞給他,青年用紙巾擦了擦被女郎的飲料潑濕的衣袖。原來這位女郎剛在專注地玩著遊戲,一個激動便把飲料潑灑在了青年的身上。這位女郎卻也是魅力得很,柳葉眉,淡淡黛妝裏卻透著濃濃的女人味。

擦拭好衣袖,青年便重新轉過頭去,正準備再次塞上耳塞,女郎便趕緊抓住時機,主動向青年扯話題聊。

“你這是去哪呀?”

“新疆。”出於禮貌,青年本應該問回去,問她是去哪的,但他沒有。

“哦,我看你也還是學生吧,你去那邊幹嘛呢?”

“當兵。”又是簡短的兩個字,出於禮貌或是好奇,他也應該答回去:“哦?原來你也是學生呀。”但是他沒有。

女郎啟唇,正準備繼續搭訕,但看原本以為可以的對話變成了自己單方麵的“質詢”,自覺沒趣,便又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機打起遊戲來。

青年重新塞上耳機,轉頭望向窗外,眼神迷離------

火車經過了長安,有一大批乘客下了,火車經過了蘭州,又有一大批乘客下了。

火車經過了很多個站,很多乘客都下了。

終於到達終點站,新疆,已剩稀稀拉拉幾個人,青年拿下行李,環顧這片陌生而又新鮮的土地,一陣風吹過,撩不動他短齊的頭發,卻撩得他的眼神更加迷離------

“從前至後依次喊出自己的名字!”教官用洪鍾班的聲音命令到。

“張強!李岩!孫毅------”

“蘭淩宇!”青年用近乎嘶啞的聲音喊出自己的名字,甚至可以從這三個字中聽出一股久憋的怒氣,或者是更多的情緒------

大一新生軍訓時的晴珂可不是這樣的。

“從前至後依次喊出自己的名字!”大二的學長以教官的身份命令這些新生們。

“張三!李四!王五------”

“趙晴珂。”淩宇弱弱地答到。(趙晴珂後來因為某些緣故改名為蘭淩宇)

“幹嘛呢?這麼害羞啊?聲音還沒隔壁排的女生喊得大!要不滾去女生排和她們一起訓練算了!”進大學之前就早有耳聞教官罵起人來是相當的凶,損起人來的功夫是相當的厲害,果不其然!

教官對晴珂的一頓訓斥引得男生女生們哈哈大笑。

“稀稀拉拉!笑什麼笑!”教官板著臉又是一陣訓斥。

整個操練場頓時一片寂靜。

“也不見得比我大聲-----”晴珂怯怯地自我嘀咕到,但因為操場實在是太安靜了,教官已經捕捉到了他的這句埋怨。

“你!喊一遍自己的名字!”教官氣勢洶洶地踱到隔壁的女生排,指著一位修長苗條的女生命令到。

女生被突如其來的命令驚得有些惶恐,而後馬上鎮定下來,大聲喊道:

“蘇米芮!”

從大家的笑聲和晴珂羞紅的耳根子就知道他輸了,但也就是從那一刻起,“蘇米芮”這三個字刻在了他的心裏,從那一刻起,蘇米芮闖入了他的世界,而且闖得如此蠻橫------

在新疆當兵很苦,環境很艱難,大家白天訓練完後,已經把身體累得像團軟泥一樣,晚上回到宿舍便像死屍一般趴在臥鋪呼呼大睡起來。

但淩宇每晚睡前都會獨自走出宿舍,來到一塊岩石旁,朝著火車駛來的方向坐著,一點火光在空中劃過,淩宇點燃了一支煙,但很快就被嗆到,顯然還不夠嫻熟。像淩宇這麼斯文的人,抽起煙來會是一副怎樣的模樣呢,可是夜色太黑,無法析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