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裝明白(1 / 2)

人群中好像有些騷動,就連魏凡聽到這裏也顯得有些激動。

“你說的頻率是什麼意思?”一個藍衣青年站起來問道。

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沒有戴眼鏡,長得頗為俊俏,隻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著一絲偏執。

“請問你是哪位?”鄭加一抬眼瞥了藍衣青年一眼,他對過於英俊的男子通常都沒什麼好感。

“這位是翰林陳湛,”魏凡笑著介紹道,“他最近在物理學和神經科學方麵的研究剛登上了大國新聞,想必你也聽說過他的名字。”

鄭加一點點頭,平靜地道,“不好意思,我沒聽說過。”

陳湛看起來有些尷尬,窘迫地又問了一遍,“請問,你說的頻率是什麼意思?”

對於陳湛來說,習慣了年少成名久居高位,忽然摔下來是會有些窘迫,但是對知識的渴望完全壓製了那點不足為道的自尊心。

鄭加一掃了一眼大廳裏一雙雙充滿渴望的眼睛,忽然輕輕笑了起來,“你們這個人類頻率提升計劃實施了四十多年,居然不知道什麼是頻率?”

人群中又騷動起來,魏凡倒是很平靜,不好意思地笑笑,“鄭同學,你不要介意。普通的頻率概念我們當然知道,可是人類的頻率,世界的頻率這種說法,我們聽了幾十年,其實也是一頭霧水。”

這是一群人類中的精英,位於科技社會金字塔的頂端,可越是這樣的人,越難以教化。

徐詹姆從教數十年,也不曾教會一個人,除了鄭加一這個半桶水。

一開始徐詹姆的確是打算將他的研究公布出來的,後來不知為什麼卻選擇隱瞞。

在長江聯合大學的時候,徐詹姆是孤獨的。

如今大國已經占到了地表二十五個穹頂區中的十五個,可以說是比國際聯盟還要國際化的地方。

外族早已不罕見,在某些區可以說是完全的融入。

徐詹姆的這種孤獨不是因為種族,而是源於理念。沒法交流,沒法探討,甚至沒法告訴,隻能隱藏,隻能偽裝,才是真正的孤獨。

鄭加一眼下麵臨和徐詹姆同樣的難題,但是他顯然要耐心得多。

而且徐詹姆會擔心因為理念不同而丟了工作,或者被踢出科學聯合會,鄭加一則做好了被一腳踢走的準備,甚至求之不得。

“不一定是波和振動,隻要有東西重複出現,就是一種頻率。

“例如一個小球做圓周運動,一個人在圓周上的一點等著它,小球反複出現對觀察者來說,就有一種頻率。”

人群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鄭加一看了一眼魏凡,“魏組長,可不可以借我一支筆?”

魏凡笑著拿起旁邊一支金色的細長簽字筆。

鄭加一走近魏凡的辦公桌,接過簽字筆,拿在手裏把玩了片刻,眼珠四處亂轉,終於落到辦公桌上一本大開頁的薄書上,“還有那本書。”

魏凡大方地將書遞給他。

鄭加一瞥了一眼,書名是“城市穹頂更新指南”,如今A區正在進行穹頂的更新改造工作,這是五百年前一本畫冊的再版。

鄭加一轉過身麵向人群,將畫冊平放在空中,一手拿著簽字筆,筆尾朝上輕觸畫冊,筆尖朝下懸在空中,就如一個單擺一樣前後左右晃動了起來。

簽字筆的尾端接觸畫冊的塑料紙張,發出輕輕的“吱吱”聲。

除此之外,房間裏空氣凝滯,喘息可聞。

鄭加一忽然又做了一個大力的晃動,將簽字筆的筆尖整個轉過來接觸畫冊,接著又是筆尾,接著又是筆尖,讓簽字筆如同翻跟頭一樣貼著畫冊向前行了一段距離。

他透過畫冊的邊緣觀察著人群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