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筆和畫冊(1 / 2)

陳湛擰著眉,李安妮顯得漠不關心。

最先忍耐不住開口的是陸新,“組長,你說的...有點難懂啊,再解釋一下?”

“陳湛,你覺得呢?”鄭加一放下手裏的東西,拿起水杯沒有喝,隻是注視著陳湛。

“簽字筆與我們的空間垂直相交時,我們測量到的是電場。簽字筆與空間平行接觸時,我們測量到的是磁場。”陳湛閉上眼思考了片刻又睜開,“我說的對嗎,組長?”

“不錯。”鄭加一讚許地點點頭。

“電子...簡並壓存在的原因是...”陳湛詢問地看向鄭加一,“在我們的空間之下,筆杆在不斷擺動?”

“不錯,”鄭加一喝了一口水,“筆杆觸到原子核或是其他什麼,就會將電子推開。”

他看了一眼玻璃幕牆上的時間,眸光微動。

此時是晚上八點半,A區在穹頂保護下平和寧靜,絲毫不覺一個文明的終極考驗正在臨近。

科學聯合會總部燈火通明,鄭加一額頭上滲出細小的汗珠。

他今日出門的時候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剛才發的聯合會製服還沒來得及換上,在一群灰藍製服的人中十分顯眼。

“能否解釋一下雙縫幹涉實驗?”陳湛抬頭望著他。

“如果你有一支筆,要通過單縫,隻能平行於縫的方向。”鄭加一掰過陸新的手,伸出兩支手指作為單縫,用簽字筆比劃著,“這樣打在屏幕上的隻會是一條亮斑。記住我們隻能觀測到筆的端點,而不是筆杆。“

“但是當雙縫打開時,你還可以這樣...”鄭加一掰過陸新另一隻手,模擬雙縫,接著將筆橫過來,讓筆尾通過一條縫,旋轉,讓筆尖通過另一條縫,“這就是為什麼單個光子仍然會形成幹涉條紋。”

“我有個問題,”陸新撓了撓他的光頭。

他雖然是AI學專家,物理基礎也是有的,“光子為什麼能翻著跟頭前進,而電子卻翻不過來,隻能像單擺一樣擺動?”

“因為光子從未與我們這個空間真正相交,它隻是貼在空間的表麵。”鄭加一答道。

三人沉默,消化了一下,發現很難消化。

“你的意思是,”陳湛又生出了懷疑,“光子就是電子,電子就是光子?”

“不錯。”

“可是你知道,電子的波長要比光子小得多。”陳湛又提出了新的異議,“按照你的模型,筆的長度乘以2pi就是光子的波長吧?”

“陳湛,你記不記得電子的波長是如何計算的?”鄭加一反問道。

“電子的德布羅意波長等於電子距原子核的半徑乘以2pi...”陳湛脫口而出,接著頓住了許久,似乎恍然大悟,“電子距核半徑...就是筆杆的長度!”

物質的德布羅意波長幾千年來一直是困擾物理學家的一種諱莫如深的理論。

人們很早就知道像電子這樣的實物粒子有波長,卻解釋不清它的物理意義。

物質怎麼會有波函數?人們後來將它解釋為概率波,並不是實際意義上的波,也就不再去糾結它的真實意義和由來。

而此刻,陳湛清楚看到了物質波的前因後果,難怪一向沉穩的他也有些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

“但是...還是不一樣,光子和電子的波長相差幾個數量級呢,”陸新激動地問道,“這你怎麼解釋?”

“我好像明白了一點,”陳湛眯起眼,聚精會神地思考起來,“筆杆的長度會變化,筆的...橫截麵積也會變化...筆杆越長,橫截麵積越小,筆杆越短,橫截麵積越大。筆的截麵積是...質量?”

“隻能說,筆的截麵積與空間相交,共同形成了我們認知的質量。”鄭加一讚許地看著他,“截麵積與空間,缺一不可。光子沒有與空間相交,我們就觀察不到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