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子接近黑洞時究竟會發生什麼？”
“這很簡單啊，因為潮汐力會把人撕碎的……”餘笙隨口答道。
“我說的不是人，而是粒子，點粒子，比如說電子。”鄭加一微抿著唇線，端詳著對麵這位資深教授的表情。
餘笙顯然有一些慌亂的情緒，但又很快恢複常態，“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去問薑老師。”
“餘老師，那我換一種問法。粒子在自由落體時，是無法感知引力的對嗎？”鄭加一放下水杯，從格拉維身上取下激光筆，在透明幕牆上開始畫起來，“點粒子在自由落體時，並不知道自己是在自由落體還是靜止，還是勻速運動，即使是在滑向黑洞。”
“可以……可以這麼說，”餘笙的腦門上開始出現細密的汗珠，“引力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它是空間彎曲造成的……幻覺。自由落體的粒子其實是在平直空間裏做勻速運動。”
“餘老師，我再問一個問題。兩個粒子，一個繞黑洞快速圓周運動，一個自由落體滑向黑洞，它們誰能感知引力？”鄭加一問道。
餘笙的腦子裏快速閃過一些東西，覺得麵前的人比她想象中更難對付，“兩個粒子都感知不到，它們都是靜止的。”
鄭加一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又問道，“餘老師，存在絕對慣性係嗎？”
“不存在。”這是個基礎的物理問題，餘笙的回答卻有些猶豫。
鄭加一捕捉到這個猶豫，又說道，“靜止的粒子，勻速運動的粒子，繞黑洞圓周運動的粒子，自由落體滑向黑洞的粒子，它們理論上都是一樣的，因為不存在絕對慣性係。對嗎？”
“對。”餘笙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分鍾。”
“不對。”鄭加一忽然關掉了激光筆，專注地看著餘笙，“這幾個粒子，有哪裏不一樣？餘老師，你沒有告訴我。”
“我不知道。”
“假如粒子並不是點狀的，而是像這隻激光筆一樣，沿著一端點在轉動，”鄭加一將激光筆放在手上轉了兩下，“它感知的除了在宏觀世界中的運動狀態，還有本身的轉速。絕對慣性係真的不存在嗎，餘老師？”
“加一同學，你很聰明，但是我跟不上你的思維。”餘笙搖了搖頭。
“我再換一種問法，餘老師，你知道如何搭建蟲洞嗎？”鄭加一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你的時間很寶貴，我的時間也很有限。”
“加一同學，我如果知道怎麼搭建蟲洞，還會在這裏做一個小老師嗎？”餘笙輕笑了一聲，眼睛掃過對麵的年輕人，“科學需要的不是幻想，而是證據，年輕人。”
“江萬裏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鄭加一看著牆上的秒針滴答滴答，心裏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這個餘笙也比他想象中更難對付。
“沒有。”
“沒關係。餘老師，今天你的課要停一停了。”鄭加一看了一眼對麵的女士，又招呼格拉維道，“關閉引力實驗室，這裏所有人，暫時不能離開。”
“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餘笙有些不悅，卻也沒有勃然大怒。
“直到你協助我們搭建出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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