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不傻。
在柴蘊說了那麼多次對她母親的辱罵的言語後,她斷然不會單純的以為,她隻是因為她從而對母親不滿。
或者,她們的順序是反過來的。
那時候她心裏已經留存一絲想法。
這一切在她見到母親生前的小鐵盒時,愈發加深了。
那些東西,埋存的是她的曾經,過往,所以她才會把鐵盒放到那麼好,而照片上被裁去的另外一半,以及那個隻有首字母的三個英文字。
她不是不好奇的,那三個字,似乎在冥冥之中,對她做著指引。
沐清歡想起當初柴蘊說過的那些話。
於是,第二天,她回了席宅,借著看席柏岩的名義,在中午時分,她悄悄進了席柏岩的書房。
如果事情真的如她猜測的一般,那她一定能夠在席柏岩的書房找到一些什麼。
沐清歡知道這樣不好,可心裏就是有一個聲音,驅使著她不得不這麼做。
席柏岩的書房如往常一般安靜,隻因書房是他的私人領域,除了陸姨家裏的傭人都不會隨便進入。是以此刻十分靜然,書房內還殘留著淡淡的檀香。檀香有安心寧神的功效,可對沐清歡並不受用,她心中的躁亂一刻都沒停止過。
書房內的擺放整潔有序,沐清歡雖然不是頭一回來,但這樣大肆翻攬還是第一次。
所有的動作都因為心頭的力量進行下去。
蹲下身,拉開抽屜,裏麵都是一些雜物,於是她拉開第二個,抽屜似乎被塞滿,開的有些遲鈍,存放在裏麵的不過是一些財經報紙。她下意識的關上,然,動作卻遲疑了兩秒。
垂眸,細長的睫毛顫了兩下,鬼使神差的將裏麵一疊疊報紙拿出來,隱藏在底下的黑色文件夾讓她的眸光一暗。
沐清歡拿過文件夾,動作不自覺的伴著小心,打開,印入眼簾的是席北城各個時期的成績單,沐清歡愣了一下,翻開。上麵的字還不似他現在這般剛勁,霸道。和她猜想的一樣,他每個時期他的成績都是優異的,單子保存的十分完好,被放在文件夾的薄月莫夾層中,她想,席柏岩雖然對席北城頗有怨言,但終究是因為心底深刻的疼愛,若不然,也不會將這些東西保存的那麼好。
她沒有看完,合上文件夾時,某張成績單上的名字引起她的注意。
黑色筆跡雖有淡化依舊清晰可見,筆跡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沒有席北城的霸道狂狷,多了一份收斂工整,她認出上麵的三個字——席遠卿。
xyq——席遠卿。
腦海中的三個字母一下迸出,心也跟著收緊。
沐清歡幾乎能斷定,這三個字和母親有著怎樣的聯係,即使早有準備,可看到時,還是避免不了的震驚和灰敗。
這之後,她闔上文件夾,將一切歸於原位,還能如斯鎮定的走出書房,再到後麵與席北城麵對麵的一番爭執。
……
她看著墓碑上陸似水溫暖的笑臉,告訴自己,這個決定她終於做對了。
沐清歡斷斷續續的把要說的話說完,並沒有走,安靜的待在一旁。這地方陰氣重,她像是毫無感覺,臉上連一絲害怕都沒有。
眼前陸似水的笑臉被她深刻的印在腦海裏,森冷的環境下,暖意叢生。
今天,是沐清歡的生日。
也是,陸似水的母難日。
所以這一天,她又怎麼能立刻走,她隻想多陪媽媽一會兒。
……
沐清歡在墓園待到下午四點一刻,才從裏麵走出來,她算好了時間,從這裏下山到山腳,還能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若是天氣原因或者運氣不好,公交車提早停止運行,就隻能和她之前一樣,再走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到前麵的旅館住宿。
這次,時間正好,她在停靠點沒等多久,車就來了。
上車,找了靠後邊的位置,額頭貼著玻璃,闔上眼,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太累了,原本隻想假寐一會兒,沒想到到後來真的睡著了,這一覺睡的有些熟,被手機鈴聲震醒時,她還有些朦朧,以為是沐續的電話,沒多想,接下電話。
……
“清歡,是我。”
沐清歡神情清明了幾分,“哦…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