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斯銘回到家中,傭人說喬安染吃過飯便回房去了,他便上樓去尋。
推門進去,就看見她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有些無奈,走到書桌前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雖然動作極輕,但喬安染還是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傅斯銘,那種尷尬的感覺依舊沒消除。
“以後別趴在桌上睡覺。”見她醒了,傅斯銘立刻斂去臉上的表情,冷聲說道。
“嗯?”喬安染不解地看著他,怎麼趴桌上睡個覺也能讓他不高興?暗自腹誹卻不敢說出來,隻能在心裏侃:知道了,又是不合規矩,不端莊不嚴肅。
傅斯銘倒是不知道她這些心思,說了句:“如果你不想頸椎受損,就把我的話聽進去。”
“哦,知道了。”喬安染嘟囔了一句,心想不就趴著睡會兒覺,至於那麼嚴重嗎?還頸椎受損,嚇唬誰呢!
她舒展了一下筋骨,沒想到頸椎還真的有點痛。
“你還有事嗎?”喬安染問道,“要是沒事我就休息了。”
她的態度寡淡,這讓傅斯銘有些不悅。明明昨晚一副嬌羞溫柔的樣子,現在又恨不得馬上趕他走。
即便她真不是喬安染,但這麼表裏不一也夠讓人討厭了。
傅斯銘語氣平靜地說:“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傷好些沒有。”他故意加重了那個“傷”字,分明就是故意在提醒喬安染昨天都發生了些什麼。
“謝謝,我好得很!你可以出去了嗎?”喬安染沒好氣地說。
“我要是不出去呢?”傅斯銘邊說邊朝著她走過去,掀開被子往床上一躺。
喬安染急了,語無倫次地說:“這是我不是,你你不可以睡這兒!”
傅斯銘躺下,閉上眼睛,並不理會她說什麼做什麼。
“傅斯銘!你這個人真討厭!”
“噓”傅斯銘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威脅的語氣對喬安染說,“我困了,你如果再吵,把我吵精神了,我不介意做點其他事。”
“你”一想到昨晚,喬安染就感覺自己滿臉發燙,她絲毫不懷疑傅斯銘會說到做到,隻能忍了。
這真真是太慘無人道了!女人欲哭無淚,自己怎麼就攤上個這麼霸道的老公?上輩子到底造什麼孽了?
那本該是夫妻間增進感情的事兒,怎麼到他這裏就成了威脅她乖乖聽話的手段了呢?真是
她無奈地看著占了她半邊床的男人,歎了口氣,沒辦法,隻能把桌子收拾幹淨,小心翼翼地躺到他旁邊,盡量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躺下的一瞬間,男人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勝利者的笑。
第二天早上一到公司,王粲便來問她是否已經看完招標的資料,喬安染點點頭。
王粲問:“你有什麼想法?”
喬安染想了想,說:“我不確定我的想法對不對,要是有哪裏說錯,還請你指正。”
王粲笑笑,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說:“不用緊張,你現在是在我麵前說,說錯了,也沒有關係。我隻是想看看,你的想法和理解判斷力如何。”
有了這個鼓勵,喬安染就沒那麼緊張了。
“我看了一下,這次的甲方是有合作設計院的,所以我判斷,他們之所以會發起招標,是衝著一個方案的質量和創意性來的,首先設計理念和方案要能吸引眼球,其次才是技術性的問題。畢竟他們有技術精湛的合作設計院,缺的應該隻是創意,既然如此,我們就需要在甲方提出的需求上,盡可能多做創新,打造一個和國內傳統的城市音樂廳不一樣的新概念。”
王粲緩緩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有些籠統,能給我一個具體的創意嗎?”
喬安染想了想,還是老實說:“具體的其實我還沒有想過。不過目前有個想法,既然國內許多城市音樂廳都在效仿西方的建築手法和設計風格,建材也是偏向於新型材料,那我們大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怎麼反其道?”王粲頗有興致地看著她,等她說後麵的話。
“我們可以以‘返璞歸真’為理念,和桐城的一些傳統元素相結合,比如一些傳統工藝,還有傳統建材,加以改良,在建築本身上體現出來。這樣不僅能滿足甲方的需求,更能使城市音樂廳成為一個能引起桐城市民共鳴、有歸屬感和認同感的音樂廳。”
王粲聽了,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表情有些震驚。喬安染這個人,她雖然不了解,但也是知道的,之前都說她心思複雜、脾氣也不好,但和眼前這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看著她說到建築設計理念時候眼睛閃閃發亮的樣子,一個心思複雜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赤子之心?
見王粲沒有反應,喬安染還以為是自己哪裏說的不對,急忙說道:“粲姐,如果我哪裏說錯了你就直說,我”
王粲這才回過神來,說:“沒有,你說的很好,沒什麼問題。我隻是沒想到,你原本對設計一竅不通,甚至談不上喜歡,這才沒多久,想不到你進步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