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描述,讓我想到了林東死時的慘狀。
那種靈魂被生生剝離後呈現的黑腐,看一眼都會滋生夢靨,每每想到都會心頭發涼,除非忍不住,不然我堅決不願再想起。
可是安安,拿這件事情當茶餘飯後的話頭,真的是太沒心沒肺了。
“請你不要再說了好嗎,安安。”我的臉色很難看。
“好吧,那咱們聊點別的吧,你去昆明是回去上學嗎?”安安悻悻地問我。
“是。”我應了一聲。
“那你們學校的女生有沒有做援交的?”她又問我。
“什麼?”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話題,搞得我莫名其妙。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我確實聽說過我們學校有一些女孩幹這個,不過我並不喜歡這個話題,所以裝作驚訝,不想和她繼續討論下去。
安安一眼就給我識破了:“別裝了,都老司機了,還假裝聽不懂呀?”
“你到底什麼意思呀?問這種西裏古怪的事情。”我很討厭安安問話的方式,不過我也相信她不是無緣無故提起這種事情的,還是勉強問了她一句。
“哦,當然是打聽點信息,好琢磨著以後的營生啊。說真的,有沒有?多不多?行情怎樣?”我還沒說什麼,安安卻已經忍不住了,一口氣問了我一連串的問題。
“我不知道啊,我平時又不關心這些事情。”我實話實說。
我覺得安安一定是對我誤會得太深了,她可能在已經把我當成是那種會用身體去換錢的女孩子。這也難怪,有了在叢林裏經曆的那些事情,有些道德和品行層麵的東西,我再也難以說清楚。
“幫忙打聽打聽嘛,可以的話,我就跟著一起去昆明得了。反正,這地方我也混不下去了。”安安一邊喝著可樂一邊說著,那樣子好似我也是同行業人一樣,這真是讓我無語了。
我當時就拒絕了她:“我沒得地方給你打聽。再說你幹嘛幹這行?年輕輕的,人又漂亮又聰明,幹嘛不好?”
“年輕輕的,人又漂亮才幹這行的好不好!“你比我還年輕漂亮呢,就沒考慮利用一下自己的資本,攀個有錢人或者賺點錢什麼的?”安安看我的樣子,好像有問題的人不是她而是我,她甚至還試著慫恿誘導我。
“我不幹這個,我跟你價值觀不一樣。”我覺得簡直是不能跟她聊下去了。
“嗬嗬,之前勾搭林動的時候,明明那麼浪,怎麼一要回歸學校,就想變乖乖女了?”安安越發地口無遮攔。
我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和她生氣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林東!”我衝她咆哮起來,狠狠地甩了她一枕頭,然後撲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疼痛的神經再次被觸及,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安安見我又哭了起來,總算是閉上了嘴,然後開始做她自己的事情,先是塗護膚乳,然後剪指甲,塗指甲油,修理眉毛,敷麵膜……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她照著鏡子左看右看,又看看背對著她躺在床上的我,終於憋不住又說話了:“你說這老天爺怎麼這麼不公平,同樣是女人,我就生的這麼黑這麼糙,你怎麼就生的又白又嫩的,折騰半天還是不如你的皮膚好,真是氣死人了。”
我沒理她,覺得她說得有點逗,就偷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