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想起很久以前,醉酒之後住在賓館裏的那晚,那個摸我親我並留下了同樣一枚扣子的人,我的臉瞬間就紅了,手裏捏著那枚扣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終,窘迫地憋出一句:“幹爸,你衣服上的扣子,怎麼這麼容易掉下來?”
邵國良正深情款款地撫慰我,被我這麼一問,也不得不尷尬地擱下了話題。
他從我手中拿過那枚扣子,笑了笑說:“我衣服上的扣子,確實挺容易掉的,因為不是用線縫的,是特製的磁力扣,稍一用力就拽開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一邊說著,一邊從他懷裏站了起來,可他的手卻還攬在我的腰上。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突然打開了,有大夫和護士推著楚遷從裏麵出來,楚遷已經醒了過來,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正往我這邊看來,原本很殷切的目光不知為何突然抖了一下。
幾乎是同一時刻,我才意識到,我和邵國良之間的姿勢,有些容易令人誤會,貌似是超出了長輩和晚輩之間的界限,急忙往後錯了一步。
“辛苦你們了,大夫。你怎麼樣了?小楚。”邵國良到底是一頭老薑,關鍵時候很是鎮定淡若,一邊很自然地說話打點,一邊不聲不響地鬆開了環著我腰的手。
倒是我,跟做賊心虛似的,生怕楚遷誤會,可又拿捏不好表情。
“邵總……我沒事。”楚遷回答著邵國良的話,每個字都是硬嚼出來的一樣,明顯虛脫無力。
即便這樣,他的眼睛卻始終沒有從我臉上移開,疲憊懨懨的眼神中,似乎有著越來越深的落寞和幽怨。
他到底還是誤會了吧,我心裏瞬間就難受起來……
“兩位是親屬吧?病人現在雖然已經沒有危險,但最好不要讓他說太多話,需要轉移到普通病房休息靜養,麻煩二位跟我們到病房裏來吧。”
大夫說話了,我和邵國良便都立刻騰開了路,然後跟著一起來到了病房。
楚遷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不舒服,躺在病床上之後,就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我看得出,他其實睡不著,他的眼角是濕潤的,不知為什麼。我感覺得到,他心裏有事情,一定有話想對我說,可是又怕打擾他休息,所以憋著不敢開口。
看了看依然陪在一旁的邵國良,我硬著頭皮開口說:“邵總,有我在這裏看護就可以了,您先回去吧。”
“不急,我想等助理的情況報告。”邵國良的臉突然閃過一絲陰沉,然後很是幹脆地說,“另外,你也不要在這裏看著,一會兒跟我一起回去,我有事情和你談。楚遷這裏,讓宋毓過來就行了。”
宋毓……這個老家夥,他這是明擺著不讓我和楚遷在一塊啊!
楚遷出進我的公寓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邵國良他明明知道我和楚遷,早已經不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關係,為什麼還要故意這麼安排呢?
找我有事情?多麼扯淡的理由啊,剛才在外麵等著,那麼長時間不說,我一說要陪楚遷,他就張口即來找我有事情,這章法一點都不高明,簡直太蹩腳了。
心裏雖然這麼想著,麵上卻不得不答應,即便有所疑問,也沒辦法在楚遷的病房裏跟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