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王衡的床邊喃喃自語,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累得合上了眼睛。
是查夜的護士把我叫醒的,提醒我到隔壁的病床上去休息,我揉著壓得酸麻的手臂,拖著僵硬的兩條腿,無力地倒在了一旁的床上。
看著護士給王衡換液體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眼睛總算是閉上了。
“護士,你知道病人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嗎?”等護士掛好了液體,我問她。
“不好意思,我隻是值班護士,病人的診斷情況,隻有主治大夫最清楚,明天早上您可以問問大夫。”護士說完,便端著搪瓷托盤離開了。
我又看了王衡一眼,見他睡得很安穩,這才再次閉上眼睛睡覺。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多了好幾個人,有李倩。
雖然我沒有給她打電話,可她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懷疑可能是楚遷幹的。
畢竟上次楚遷和王衡發生衝突,邵國良讓公司出麵和李倩溝通了一番,楚遷也知道李倩是跟王衡有關的人,大概是從公司的角度聯絡的。
借助李倩和公司合作的關係,無疑會成功地將事態降低到最小化,所以從楚遷的角度上講,是沒有問題的。
隻不過,這樣一來,我這裏就有些麻煩了。
首先,我一睜開眼睛,就要麵對李倩那張難看的臉。
其次,我得乖乖等著被她興師問罪。
眼下,她沒有立刻和我對證,是因為滿屋子的人,各種來路,公安、交警、甚至還有我們公司的人,都是來了解情況的,好處理這件事情,她作為王衡的專屬律師,主動承擔起了在各方之間協調的責任。
這是她的能力所在,這一點,我必須承認自己比不了人家。
這也是王衡之所以離不開她的原因,畢竟作為一個被證實是精神病患者的人,即便他的行動能力再怎麼正常,在社會上也會受到有形的無形的各種限製,必須有個能給他解決麻煩,跟在身後隨時都能為他擦屎屁·股的人。
而我,或許隻是他用來玩的……
可是,即便李倩的能力很強,這次卻也遇到了難題。
問題依然出在王衡這裏,他躺在床上就是不說話。
即便周圍圍了一大圈的人,即便大夫反複解釋說,各項檢查結果都證明王衡沒有任何問題,他的身體健康得很,即便李倩和那些人各種誘導地問他問題,可他就是睜著眼睛,一個字也不說。
交警也通過現場分析,指出當時楚遷已經及時刹車製動,車和人其實隻是接觸了而已,按理說不會造成非常嚴重的撞傷。
看樣子,幾乎所有人都希望王衡是沒什麼事的。
但是王衡不說話,那就不能輕易下結論,一個原本活奔亂跳話嘮一樣的神經病,突然變成了一個沉默不語目光呆滯的神經病,這明擺著就是嚴重了嘛!
為此,大家都很著急,商量了半天,決定讓王衡再住幾天院治療試試。
就這樣,李倩把那些前來了解情況的人全都送走了。
等到房間裏就剩下我和她還有王衡的時候,她終於開始向我發難了。
在訓問我之前,李倩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似乎在排解心中壓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