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知道,卻還是昧著良心,走了你的陽關大道。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多麼需要你。你知不知道,你那麼拋下我離開,我多麼痛苦,多麼無助。你知不知道,後來的這段時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經過了多少磨難……”
有一點責怪他的意思吧,不管當初他以什麼樣所謂正確,冠冕堂皇的理由丟下我,和另一個女人遠走高飛,拋棄就是拋棄,就應該受到指責的。
不過,我的話如我此刻的心境一樣,已經是平靜如水。
因為這番指責,並不想說明我對他還有留戀。
此時的我已經不是那時的我,那時的我,姿態低到了塵土裏,即便他那般羞辱和折磨,身體上的,心靈上的,我都可以承受,我把他當做救命稻草一樣,隻想留住他。
可事實證明,卑賤永遠不是一件趁手的武器,無論你想要什麼,持著卑賤的態度,最終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條,換來的隻能是輕視和始亂終棄。
“我知道……”邵南風神情痛苦地說,聲音開始幽咽。
“你知道?嗬嗬,隻是你現在依然不想承認,當時傷害我有多麼深吧?你想用現在的主動,來請求我的寬恕和原諒嗎?抑或是把帽子扣到幹爸的頭上,從而逃脫罪過嗎?”現在,輪到我諷刺他了。
“何欣,不管你現在怎麼說我,怎麼怪我,我都不會反駁。剛才我說到我爸,是另有原因,不是想往他身上推脫。如果你需要一句‘對不起’,我向你道歉,過去是我太年輕了,做事情太自我,傷害了你。”
邵南風的態度是誠懇的,誠懇之中帶著一些小小的油滑,明顯還帶著一點小男生的傲嬌,想要道歉,卻還在試圖維持自己的臉麵。
我無法麵對這樣一個男人,曾經深深愛過的男人,在我麵前這幅模樣,他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我不需要一句‘對不起’。”
笑著說完這句話,我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並發動了車子。
“何欣,你聽我說,能不能好好談談,我不希望我們以後都會這樣,彼此心懷著怨恨。”他激動了,手扶著車窗,呼吸急促,話音焦急。
“我沒有心懷怨恨,如果你心懷怨恨,先搞清楚恨得是誰。”我沒有再理他,把玻璃劃了上來。
我驅車離開,在觀後鏡裏,看到邵南風孤單消瘦地站在原地,仰起頭又低下頭,身體如抽了線一樣萎靡,他大概是真的難受了。
我覺得挺痛快的。不過,心情還是收到了一些影響,那些往事頻頻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揭開過去層層疊疊的傷疤,記憶的神經在隱隱作痛。
見到楚遷之後,我跟他說:“我不想去看電影了。”
他原本興致盎然,見我一副沉悶不樂的樣子,問我:“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楚遷,你當我的男朋友好不好?”我突然就問了他這樣一句話,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突然。
楚遷就更不用說了,當時就愣住了,但我能看得出來,他按捺著怎樣的欣喜。
“何欣,你怎了麼?”大概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有些懷疑這是不是真的。
“咱兩天天在一起,深入彼此的生活,深入彼此的身體,凡是男女朋友之間能做的,我們都做過了。你以前也向我表白過,我好像一直都沒有正兒八經地答應過你。”
我說了幾句,抬起頭看著他,發現他在認真地聽著,等著我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