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該落下帷幕了。
然而,天災有時盡,**無絕期。
不久之後,李玟來探監,跟我說她的垃圾站被人一把火給燒了,報警半個月毫無線索。
最終隻能認倒黴,但她表示不生氣,風輕雲淡地說:“不過是冤冤相報的事情而已,畢竟我們也霍霍過不少男人,毀壞過不少所謂和諧的家庭。”
她的話我懂。其實不隻是李玟,我們幾個都有類似的遭遇。後來也有人找過我,比如說楊哥的老婆,還有阿雯,陰魂不散一樣,糾纏了我很多年。
怎麼說呢,有些女人就是傻唄,無能唄!分不清是非黑白,對男人可以一百種容忍,對同類卻吝於同情,你沾過她的男人,就像挖了她的命·根子,她會記恨你一輩子。
李玟說她準備去北方,包一片荒山去種樹。
我自然是支持她的,隻是感覺到了一種“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的悲涼。
又過了些日子,楚遷在探望我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住了很長時間的醫院。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來看過我,一度在我的人生中銷聲匿跡。
起初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想盡辦法打聽,給獄長各種塞好處,總算是得到了一個消息,他出了車禍,但人沒事,好端端的,至於為什麼不來看我,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
楚遷雖然不來看我了,卻依然按時給我的卡上打錢,這讓我更是納悶他究竟是怎麼了。
孤單寂寞的時候,我常常想起他在判決現場對我喊得那句話。
“何欣!我會等你的!此生非你不娶!”
其實,滿打滿算長不過兩年嘛,可如今這才兩個月,他怎麼就不見了呢。
對此,我並沒有患得患失。
但願楚遷有他的理由吧,等我出獄了,再去找他問問明白。
我在獄中的日子很是清閑,沒事了便動筆寫字,記錄自己的人生經曆。
以上大部分文字,都是在月光沐浴的鐵窗下完成的。
我寫苦難,也寫激情,寫人渣,也寫英雄,他們都是在我生活中真實的存在。
越寫得多,我越發現自己能更坦然地接受自己,正視自己。
我沉迷於對過去的懷念與反思,反而覺得發生在監獄裏的事情,倒沒啥可提的。
剛進來的時候,也惶恐地想象過一些事情,被獄霸欺負,被獄友騷擾什麼的,或者要被看守揩油,從廚房要茄子和胡蘿卜來滿足需求等等。
而事實上,這些竟然都沒有發生在我身上。
不過,我確實跟獄長要求過買一個長茄子……可惜並不好用。
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我會想我的男人們,林東、王衡、楚遷、邵南風……
我也會想邵國良,我常常幻想,如果當時我跟著他一起逃走,現在會過著怎樣的生活,他是否能給我別的男人所給不了的幸福?這個問題,永遠都沒有答案。
事實上,我覺得我這一生中,最對不起的人,似乎就是邵國良了。
現在想想,獨有他一直隱忍地愛著我,卻從未說出口,那麼令人心疼。
我祈盼著他能夠平安渡劫,希望他不管逃到哪裏落腳,餘生都能安好。
然而,每當我祈禱歲月靜好的時候,上天就總是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