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壽誕將近(2 / 2)

秦先羽搖了搖頭,心緒本就紛亂,哼了一聲,轉身到草旁拾起那柄寶劍,回到了道觀。

入了道觀,便覺無比疲累,肩處傷勢又隱隱作痛,他咬了咬牙,脫去道袍,露出肩處大片淤腫,青紫交加,又有血絲遍布,觸目驚心。

他正想著給肩處上藥,忽然跌了一跤,摔在地上,把道袍也甩了出去。

“真是……”

秦先羽苦笑一聲,便覺無比暈眩,沉沉睡了過去。

但他並沒有見到,道袍中的那本劍道初解已經掉落地上,那珠子也甩了出來,恰好甩在水缸裏。

……

當秦先羽朦朦朧朧醒來時,窗邊投下的月光,顯得頗為皎潔。

“原來已經到了夜晚。”

他心裏這般想著,忽然發覺口中幹渴至極,撐起身子,到水缸裏舀了些水,仰頭飲下。

“常有人受了暗傷而不知,一睡不醒。我本以為被那趙姓俠少打了一掌,這一回睡了就醒不過來了,看來還是命大。”

他苦笑一聲,忽然又覺極為暈眩。

地上的潔白月光,仿佛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

“不好,要暈……”

秦先羽揉著頭,勉強走到了床前,一頭栽了下去,沉沉睡去。

夜漸深,月光漸漸移開,恰好移到了水缸位置。

水缸裏,那淡金珠子靜靜躺在缸底,隻是小了一圈,而這一缸清水,則泛出了淡淡的金澤。

秦先羽睡得極沉,忽然覺得肩處奇癢,仿佛從骨骼中鑽出了無數螞蟻一般,他探手去撓。然而觸及了肩處,就覺疼痛無比,可是奇癢難耐,又隻得不斷去撓。

奇癢,疼痛。

他忽然用肩處去撞床板,一下,兩下,不斷地撞。

不知過了多久,他渾身都是汗水,夜風一吹,遍體生寒。

秦先羽縮緊了身子,不斷顫抖。

奇癢好像消失了……疼痛好像也不見了……

盡管身上被汗水濕透,在夜間無比寒冷,但不知為何,他也漸漸停止了顫抖。

呼吸逐漸平緩。

秦先羽熟睡,無比安靜。

月光照在清秀的白皙麵容上,泛著淡淡光澤。

睡夢中,他好似露出了一絲笑意。

劍道初解那本冊子還躺在地上,淡金珠子依然沉在水中。

……

山野之間,老道人徒步行走,手上托著一隻白頭青身的仙客鳥。

老道人須發皆白,在月光下更顯雪白。

他腳步匆匆,往深山趕去。

若有能仔細看去,便發覺他足下所踏之處,方圓丈許,草叢低伏,仿佛被風壓倒。但是丈許之外,草木僅在搖曳,並未有大風壓倒草木。

老道人走到哪一處,哪一處便有草木低伏。

他走過樹下,滿樹搖曳,落葉紛飛。

落葉掉在老道人身旁,然而還在丈許之外,便倒飛了回去,仿佛有一層無形壁障,更仿若有人暗中吐氣,吹走了落葉。

老道人身周丈許,清風吹拂。

身周一丈內,風吹草低,樹葉拂動。

若有修道中人見了,必然吃驚,這老道人分明有了真氣外放的本領,幾乎相當於練武中人登峰造極的造詣,足能摘花飛葉而傷人。

隻是許多人都不知曉,這老道不僅修成真氣,更練得一身武學。

他一掌往上拍去,從樹上撲下的一頭猛禽,便倒飛了出去。

“這鳥兒……”

老道人低頭看了一眼,原本瀕臨將死的鳥兒在他手上,被真氣溫養,竟維持生機,至今不死。隻是真氣畢竟不是仙藥,隻能護住性命,不能徹底救活這鳥兒。

“天亮前若還救不活,便沒有辦法了。這一去,也不知是否真有仙神至聖?但危險,隻怕還是危險的,否則那趙小子等人也不會在山中折損了數人,迫得隻有服下赤元散才能脫身。”

老道人知曉,這些人盡管還是年輕一輩,可卻已經不比一些老輩人物遜色分毫,如那個姓趙的,穿著黃衫的,都修成了內勁,皆是少見的武學大師,比之於一般宗派掌門,更高一籌,再不濟的幾人,也能搬運氣血,在武林中聲名極高。

倒是這些非凡的少年英傑,都死在一個少年道士的手裏,傳了出去,也不知會引起何等軒然大波。即便沒能傳出,隻是他們一段時日沒有現身,也會引起無數猜測。

“觀雲老道不願練武,不願練氣,隻想煉丹得道,走這些偏門路子。卻不想教出個弟子,也能用毒殺人,倒是不錯。”

這老道人歎息道:“可惜我觀虛一世……”

歎息一聲,便往深山趕去。

月光照在深山裏,幽深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