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之所以如此病倒,便是因為路經地脈時出了變故,隨行侍衛大多病倒,老夫首當其衝,病得最重。”
蘇相爺徐徐說道:“其餘人都已經被陶禦醫治好,就是我年紀老邁,神智迷困,才陷入這等境地。幸而秦道長以百歲寒年草相助。”
“昨夜聽你諸般事跡,簡直更勝武道大宗師,但見你年紀不大,又不像習武之人,老夫心中便猜測你是修道中人。後來聽說,你有意前往京城,心下便已清楚。”
蘇相爺說道:“世上修道煉氣之人不少,但能有成就者,寥寥無幾。這一回,京城奇人異士雲集,修道有成的人物,大多聚在京城,老夫仔細想來,你應該也是這一類才是。”
秦先羽輕笑兩聲,說道:“相爺慧眼,小道確為修道人,隻是修為不足,還未達到練氣巔峰。”
蘇相爺感歎道:“練氣巔峰,已可比武道大宗師了。”
在他身後,劉姓老者眉目間流露出一絲黯淡,習武數十年而內勁八寸,已是不凡。但相較於這十多歲的少年人,竟遠遠不如。
秦先羽沉吟片刻,詢問道:“不知相爺,何以知曉修道之境界?”
“欽天監隔絕世俗,命修道之人不得顯法於人前,但朝廷之中,凡是掌握重權的朝廷大臣,俱都知曉。而一品大員,幾乎都對修道中人或多或少有些接觸。”蘇相爺語氣微頓,說道:“欽天監的幾位人物,也都或多或少有些相識,隻是欽天監之首,當朝國師袁守風先生,我倒隻匆匆見過一回。”
欽天監首正,當朝國師,袁守風!
論官職,欽天監首正大人,不過正五品官職,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且還隻是個閑職,平日裏見了文相也要行個大禮,卻怎麼能當得相爺敬稱一聲“先生”?
秦先羽心頭暗道:“原來朝堂之中,修道之人並非隱秘難尋,這麼說來,州府柳珺也應當知曉這些,而陸慶能夠得知修道之事,也在情理之中。難怪當日我要尋求金劍玉劍,諸般藥材,柳珺大人和陸慶都沒有詫異之色,顯得平靜,原來他們在書房中,就早已看穿我是修道中人。”
“可這麼說來,觀虛師父的事情,又添了幾分詭異。”
但觀虛師父這一事,秦先羽早知疑點極多,因此也隻轉過個念頭,便放入心底。
接下來,蘇相爺又跟秦先羽閑聊幾句,但絕口不提地煞之處。
秦先羽按耐不住,終是問道:“敢問相爺,那地煞凝結之地,位於何處?”
蘇相爺似有預料,嗬嗬一笑,說道:“少年心性,本該急躁,但你與我對答許多句話,仍是平靜,直到這時才來發問,可見心性極好。那地煞之處也不遠,待我今夜繪上一張圖來,詳細點出地方,隻是……”
秦先羽心中微提,問道:“隻是如何?”
蘇相爺說道:“隻是此事,應當已有欽天監插手了。”
秦先羽微微一怔。
“老夫畢竟是朝廷重臣,當病倒之後,諸位名醫束手無策,聖上除了派來陶禦醫之外,還有一位欽天監的奇人。”蘇相爺說道:“那欽天監的人物,看出我受地氣所侵,但他不善於療傷養病,於是回轉京城,去請欽天監內那些善於治傷祛病的人物。當時他便是帶著一份地圖回京,隻是至今未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