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月光朦朧。
房間中沒有其餘聲音,隻有少許呼吸聲響,略微顯得急促。
少女的柔軟肌膚,在月色下顯得如銀霜,如冰雪。
夜間有些冷,所以她略微在顫抖。
顫抖,也或許是心中有些冷。
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並非出自於秦先羽,而是來自於那個隻穿著褻.衣,微微顫抖的少女。
秦先羽微微閉目,神色平靜,呼吸未有變化。
在心中思緒剛剛有些動蕩之時,他默念靜心訣,已把一切歸於平靜,故而心中未有半點波瀾。
秦先羽雙目微閉,道:“誰讓你來的?”
梁婷兒顫聲道:“我自己來的。”
“回去罷。”
秦先羽淡淡道:“該盡力的,我自然會盡力。但若要涉險,危及性命,我定然不會拚上性命。”
“可是……”
“沒有可是。”
秦先羽說道:“你我相識不過數日,便將身子交給一個陌生人,連我為人品性也不知,就如此大膽。倘如我承諾之後,又自食言,你能如何?豈非白白吃了大虧?”
梁婷兒臉色驟然慘白。
“回去罷,該盡力的,我自然會盡力。”
秦先羽緩緩說道:“難道你這樣做,便能讓一個龍虎真人,為了梁家去拚死爭奪?”
梁婷兒隻覺身子愈發冷了,她顫抖得愈發厲害,然後漸漸滴下淚來。
秦先羽順手一揮,地上的衣裙飛起,遮住了她。
梁婷兒抱緊懷裏,微微抽泣。
“好了。”秦先羽說道:“穿上衣服,走罷……今日的事情,隻當不曾有過。”
梁婷兒依然抱著衣裙,咬著下唇哭泣,強抑住眼淚。
“該盡力的,自當盡力。若事不可為,亦是無奈。”
秦先羽說道:“你本是天真少女,如今不得已如此行事,心中委屈苦澀,貧道看得出來,亦可理解。”
頓了頓,秦先羽歎道:“回去罷,此行隻要遇上廣林石,貧道便盡量將廣林石帶回來。”
梁婷兒緩緩退去,腳步有些亂,神色有些慌,身上稍微顫抖。
“夜裏有些冷,你在這兒穿上罷,倘如出了房門,恐怕被人看見,那便不好了。”
當穿衣聲響漸漸停歇,然後便聽雙膝跪下的聲音,又聽一聲響動,大約是梁婷兒叩了個響頭。
然後傳來兩個聲音,像是房門一開,又是一關。
待一切聲音平歇,秦先羽才睜開雙目。
他歎息了聲,眼裏有些沉重。
梁婷兒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心地善良童真,並無多少城府。若是在幾日前,她必然是死也不願意做這類事情的,但如今,她卻來到了秦先羽房內,自行褪去了衣裙。
這幾日間,梁婷兒幫忙穩定家族局勢,或許已經認識到了什麼。
現實總是十分殘酷的,可以摧毀許多人心中美麗的場景,可以讓心中童真毀去,取而代之的,則被稱作是成長。
為了她父親的性命,為了梁家的傳承,隻在短短幾日間,這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已漸漸變得成熟,變得懂事,變得有了想法,有了心機,甚至有了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