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行走在土地上。
若無急事,他大多不會騰雲駕霧而行,隻是行走在大地上,遊覽周邊風光。
這裏雖然距道德仙宗山門處尚有六七千裏,但他腳步不慢,大約再有不久,便能到達道德仙宗山門前。
隻是他萬萬未曾想到,在這已經算是道德仙宗範圍之內的地方,居然感應到了寒意。
那是以先天混元祖氣所感應得到的殺氣。
秦先羽抬頭去看,就見天空驟然坍塌。
白雲凝結成霜,墜落下來。
仙法如煌煌天威。
但秦先羽隻是眉頭微挑,目光微凝,卻是不慌不忙,看著那天威煌煌而落,他手上一翻,托起一個小爐。
小爐有五個小孔,徐徐泛出煙霧,各分色彩,共有五色,護住了秦先羽周身。
仙法轟然而落,盡數落在秦先羽身上。
青師在天上微微喘息,這道仙法耗費了他許多法力,但效用也甚為驚人,那年輕道士立足之處,方圓數裏都塌陷下去,不論草木生靈,還是岩石土地,都盡數崩滅化開。
縱然同為地仙,生生受他這麼一道仙法,也活不下來了。
“還是衝動了些。”
青師微微歎了聲。
這裏雖然不在道德仙宗之內,相距六七千裏之遙,然而道德仙宗方圓萬裏均屬山門範圍,他在這裏打出如此大的動靜,勢必引來道德仙宗問罪。
即便是背後有太漓門力保,但罪責終究是免不了的,不單是他,就算是太漓門都要受道德仙宗的重罰。
但人生在世,不就是一口氣嗎?
那年輕道士並沒有道德仙宗的痕跡,既然不是道德仙宗弟子,那自己這位一流宗門的高徒,陸地神仙級數的人物,拚著受罰,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他也不知道這年輕道士是否就是月兒所說的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頭過於惱怒,導致認不清人,一時看錯。
也或許,那年輕道士隻是與月兒所說的塵世小道士長得相似,氣息也相似,其實與月兒並不相識,其實算是無辜之人。
但那又如何?
隻要自己出了這口氣,便一切好辦。
就算那人隻是遭了池魚之殃,無妄之災,就算他是無辜之人,與月兒沒有半點關係,但既然能夠出了這口氣,便順手打殺了去。
當青師發泄了這口氣之後,心情才驟然平靜下來。
然而,他身上忽然一寒,有種莫名的驚恐。
便見他適才仙法落下的地方,徐徐走來一人。
那年輕道士分毫無損,道衣飄動,手托一個小爐,泛出五色煙霧,罩住自身,不受仙法所侵。
青師驀然一震。
秦先羽伸出食指來,朝著他微微一點。
不是五雷正法,而是定身之術。
一指定身!
青師在天空中僵住,氣血凝滯,法力無法流動,大道金丹亦僵在體內。然後他便從天上摔落下來,砸斷一棵樹木,才落在地上,陷入土中,身子依然僵硬,無法動彈。
定身術乃是從玄庭宗通明閣裏內所獲,屬於道祖之術,但凡修為低於自身者,俱能定住。除非對方境界不如施法之人,卻有著堪比施法之人的法力。
顯然這個青衣之人,還遠比不上自己的法力。
秦先羽不知這人為何突然出手,且一身殺意凜然而生,或許是為青垢門複仇,或許是要伏殺中州燕地的十脈首座,也或許是什麼其他緣故,但都並不重要,因為他在秦先羽眼中算不上強敵,也談不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