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虛劍光迸射出去。
然後眼前的黑暗裂出無數光紋。
白色的光，呈現出裂痕般的形狀，使得整片黑暗都如同破裂的瓷器。
洞破虛空的劍光，打破了這青玉仙瓶，於是出現了許多裂紋。而這白色的光紋，便是從仙瓶之外照射進來的光芒。
秦先羽轉頭看向景葉，對視點頭。
於是又是一道洞虛劍光。
啪的一聲，隨後是不斷響起的脆音，
轟隆炸響！
兩人眼前景色變幻，無數碎片紛雜，已不再是布滿雜色光點的黑暗之中。
這裏是兩界山內，虛空斷裂之處，連接兩州的地方。
這裏有虛空亂流，也有罡風幽煞，聲勢驚人，但凡地仙以下的修道人踏足，哪怕是龍虎大圓滿巔峰，也抵禦不住。然而聲勢雖然響亮，可比之於仙瓶之內似有似無，幾乎難以感應的幽煞，卻還要稍顯溫和一些。
秦先羽伸手一撈，便撈來了幾片碎瓷。
“這就是青玉仙瓶的碎片？”
秦先羽翻看了幾遍，說道：“雖然隻是一角殘片，但可以看得出來，原本的這座仙瓶確實品階不低。”
“品階再高也終究破碎了，畢竟不是道祖級數的仙寶。”景葉說道：“本門洞虛劍光，攻伐銳利，破碎這青玉仙瓶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弟子被困在其中的數日之間，才勉強找到了兩處薄弱指點，洞虛劍光是從薄弱之處打破，也便更為容易一些。”
秦先羽略作點頭，四下觀看，卻看不見那個喚作姬彤的女子。
或許她隻是要引自己進入青玉仙瓶，而她本人無關緊要，任由虛空亂流所滅。也或是仗著某些寶物，而渡過了虛空亂流。也或許，當自己入了青玉仙瓶之後，她便及時逃離虛空斷裂之處，迅速返回中州的兩界山。
也或許是在青玉仙瓶崩碎時遭了波及，並且被虛空亂流所滅。
但畢竟是沒有看見這個女子了。
秦先羽收回目光，看向四方。
他和景葉都是地仙，可以輕易承受虛空斷裂之處的變化。
但這裏麵，卻是沒有方向的。
以往進入兩界山，隻是往前行，便能達到對麵的兩界山，但他們從青玉仙瓶之中脫困，卻不清楚那一邊是出口。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先走前邊。”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同個意思。
行走百裏，仍未見出處。
“看來是走偏了。”
秦先羽說道：“虛空斷裂之處，隔絕兩界，而這兩界寬約百裏，但長度不可計數，我們走了上百裏也不見出處，看來是走錯了方向。”
景葉亦是點頭。
“隻是……那邊是中州？而另一邊，莫非是南州？”
秦先羽沉吟道：“走回了中州方向倒也罷了，倘如走到了南州方向……而適才施展青玉仙瓶的那人若也未離去，不免又是一場爭鬥。”
景葉說道：“此人身在外界，能夠把仙寶送入虛空斷裂之處，隔空施展，想來使用法寶的造詣算得是極高，也可以猜測得出來，對方道行定也不低。若是走錯了方向，正好與他碰上，確實難辦，不過以小師叔祖如今仙中之仙的道行，想必能夠迅速退回。”
秦先羽沉吟道：“走罷，素來以左為大，就走左邊。”
兩人行走在虛空斷裂之處。
虛空亂流無數，又有罡風幽煞，便仿佛行走在河水溪流邊上，輕鬆愜意。
時而有如同破碎瓷片一樣的碎片臨近，俱被秦先羽打碎。
雖然這些碎片對於秦先羽和景葉而言，不痛不癢，但是對於龍虎真人而言，便是滅頂之災。因為每一道碎片，都極為鋒利，非是仙家，難以抵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