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室中,一陣寒氣凜冽,哪怕是布置了陣法的岩壁,也都微微搖動,又被銳氣迸出了裂痕。
善仁等人聽得出對方言語中的意思。
看起來,玄庭宗這一行人,似乎已經和其餘的燕地之人遭遇,並且有些不甚愉快的事情。
元晁說那是為了他們著想,而景芮則說拿他門中弟子作了誘餌。
善仁大抵還能猜測出來,也許是燕地哪位師叔或師伯,為了救下眾人,將玄庭宗某些弟子舍棄了去,其中或許是好意,也或許是惡意。
但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刻景芮辱及了他們。
“玄庭宗的弟子可以結伴而行,玄庭宗的弟子可以托庇於長輩,玄庭宗的弟子可以在此隱匿。”
善仁緩緩道:“我燕地的弟子就不成了?”
玄庭宗眾人麵色微變,哪怕是元晁,臉色也有些不甚好看。
身後善字輩弟子之中,有一人說道:“也是,我燕地素來攻伐無敵,勝於一些尋常宗門不知多少,自然要與他們不同的。”
兩方氣氛愈發凜冽。
其實燕地這六人之中,都是善字輩弟子,修道年淺,在年輕一輩中屬於佼佼之人。然而比起三代弟子來,終究還是少了許多年的沉澱,道行遠不如他們來得深厚。
論起修為道行,燕地一行人明顯是落入了下風。
然而燕地弟子氣勢銳利,鋒芒顯露,仿佛利劍出鞘,桀驁之氣,竟壓迫不下,單以氣勢而言,可謂是平分秋色。
元晁目光凝重,最終還是歎了一聲。
燕地的弟子,果然鋒芒銳利,哪怕是後輩弟子,亦是繼承了這等銳利的傲骨。這等行事作派的宗門,至今無數萬年,依然能夠矗立於世間巔峰,可見其底蘊之深厚。
一代又一代。
燕地的傳承,隻要留住了這一縷鋒芒,就能不滅。
“是我們無禮了。”
元晁拱手施禮道:“這就離開……”
他原本是想讓這群燕地的弟子隨他一起,也算有個庇護,哪知竟是到了這般地步,兩方顏麵俱不好看。
元晁領著一眾弟子離去,臨走又把洞口的陣法修補上了。
原本擅闖此地,便是他們的無禮,如今起了口角之爭,也不好停留。
倒是景芮,心中猶自憤憤不已,甚至要勸說元晁,把這群燕地弟子趕出此地,自家停留下來。
最終被元晁一聲嗬斥,終究停下了。
忽然,元晁手上一翻,現出靈符,目光凝重,道:“附近有本門弟子求救……”
……
地室之中。
一片寂靜。
六人俱無言語。
隻有呼吸頗為沉重。
那是禁不住的怒意。
善仁眼角微微掃過,心頭略感歎息,原本在他勸說之下,眾師兄弟已經有了受接引離開的想法,然而玄庭宗之人到來,便不願當著他們的麵離開,免得落了顏麵。而如今被玄庭宗弟子一陣譏諷,激起了性子之中的桀驁之氣,便再也勸說不動了。
也不止是他們,就是善仁本身,都有一股子心氣難平。
“想來你們也都不願離開了……”
善仁沉聲道:“先在此恢複法力,然後快些離開。另外,還需謹慎一些,免得適才那廝禍水東引,引什麼邪物過來。”
其餘五人俱是點頭。
忽然,靈符光芒閃爍。
六人俱是取出靈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