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晝依然如故。
燕地之中,他隱約已是最具威勢的一位仙聖。
因為呂祖二聖,輩分太高,對於後輩弟子而言,都太過遙遠。
秦先羽看著這位燕地長輩,略微施禮。
燕地劍仙,攻伐之力素來極強。
然而修行到了這個地步,已非尋常弟子,不論是哪一位仙聖,都有著極為非凡的本領,攻伐防禦,俱是登峰造極。
而秦先羽則在這一個境地中,走得極遠。
若真正鬥起來,不以外力論,秦先羽足以壓過冥晝一頭。
而在中州燕地之中,冥晝能借中州曆代劍意,勝過秦先羽。可在應皇山中,大道之樹下,秦先羽卻也能夠勝過任何仙聖。
盡管秦先羽的道路,已經走得比冥晝更遠,但是對於這位長輩,他依然抱著萬分敬畏的心態。
“若無要事,想來你是不會輕易踏出應皇山外的。”
冥晝露出幾許笑意,他頭發灰白相間,宛如六旬老者,緩緩笑道:“這一次,又有什麼阻礙?”
秦先羽笑道:“弟子欲觀曆代祖師之遺蛻。”
冥晝怔了一怔,然後露出古怪之色。
秦先羽隱約察覺了什麼。
“當年道德仙宗鴻空一事,並非隱秘。”冥晝沉吟道:“天仙遺蛻隻須一位道祖入內,即能抵禦聖祖。仙聖有壽元之大限,然而天仙遺蛻可以永世長存,實為一位長生不朽的聖祖,這也是仙宗傳承的底蘊之一。但是……天仙遺蛻之所以能夠長存,隻因事涉天仙,而內中天仙氣息,也是我等後輩觀摩的重要之物,你當初把道德仙宗鴻空遺蛻的天仙之氣,得了兩三成……”
他說到這裏,不由得停住,然後才說道:“此事,隻怕有些礙難。”
秦先羽眼角稍微抽搐了一下,他未曾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落下了如此“狼藉”的名聲。
“鴻空一事,隻是機緣巧合,或者說是道德仙宗某位大人物的布置。但這種意外巧合,不會再出現了。”
秦先羽說道:“天仙遺蛻,我隻是觀看,而不會出現任何變故。”
冥晝問道:“當真?”
秦先羽說道:“弟子自修道以來,諸般行走軌跡,大多落在諸聖眼中,您老人家自然也知曉,弟子這些年間,何曾說過假話?”
冥晝沉吟道:“大多時候是沒有,但是你斬龍龜時……”
秦先羽頓了頓,然後才道:“那廝不算。”
“這……也罷……”
冥晝繼續說道:“曆代祖師天仙遺蛻,若能不損,倒也可以。”
秦先羽說道:“我還有一事。”
冥晝怔了怔,然後嘿嘿笑道:“你倒不客氣。”
秦先羽平淡道:“既是同門,何必見外?”
冥晝眉宇動了動,可良久無言,心中翻來覆去地想說一句話,終究沒有開口。
“護道閣。”秦先羽說道:“我要入護道閣。”
“護道閣?”冥晝略感驚異,說道:“你這是?”
秦先羽說道:“我並不是要入護道閣去羽化登仙,隻是要看看這護道閣,長什麼樣子。”
冥晝眸光微凝,想了想,說道:“我知你眼界獨特,或能看出什麼奧妙,但事關本門仙聖羽化的重大之事,不論你看出什麼,盡都不能傳出。”
秦先羽點頭道:“這是自然。”
冥晝朝著他看了許久,然後斟酌了一下,才歎道:“你還須什麼?一起說罷,莫待日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