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就在病床上啊,剛剛我還看見她……這……”
隨著談話聲漸漸接近,獨立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事情果然如他們所聽說的那樣,白楠雨離開了病房,跑到市中心去了。
幾分鍾前,黑湖市自衛隊裏守候的那些醫生護士聽說市中心那邊出現了白楠雨的身影,想到不久前天還剛亮時,白楠雨還精神不振地坐在床上,結果這才多久的世界,她就跑到市中心去了。
不過對於她所擁有的力量來說,這速度不算奇怪。
當白楠雨幫助市長和市長身邊的保鏢脫離了危險之後,那幾個刺客也被扔了過來。警衛很快將他們製服,押到市長麵前,看樣子,他們之中似乎有些人是和餘市長時期被抓獲的那一批人是同一批。在被釋放之後,這些“黑死病”殘黨還是不肯服輸。
雖然說這一次白楠雨的出現,對於市長他們來說其實也算不上太重要的救場,但是畢竟是避免了幾個警衛的傷亡,他們還是得給點好臉色看的。
望著白楠雨的身影從凝固的人群中走向市長,警衛也越發緊張,他們不清楚白楠雨的來意,隻能死死盯著白楠雨那隻流血的手臂,直到那血液止住不再流淌才放下心來。白楠雨沒有惡意,雖然之前對他們放過狠話,但是現在她又展現了一絲本來的麵目。
畢竟本性難移嘛,她就是做不了狠人。
“你……是有什麼事嗎?”現任市長撥開擋在他身前的警衛道。
“我是來和你們和談的。”白楠雨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但是語氣卻格外的平緩溫和,“我是和你們放了狠話沒有錯,但是你們也可以理解嘛,我人一急起來就愛瞎折騰。我當時隻是想救下伍老板那樣的無辜的人罷了,他真的沒有罪。”
即使白楠雨的臉還是那樣陰沉,但是這一番話下來,他們感覺到她又變得弱勢了許多,即使她從始至終都占上風。更何況市中心已經對白楠雨的黑湖市自衛隊發動過襲擊,昨晚還奄奄一息的她,今天早上突然出現在市中心,這當然讓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她準備出其不意複仇來了。
可誰知道,這樣氣勢洶洶地過來的她,卻說出來這種話。
這樣的請求式地交涉方式,果然讓在場的很多人認為白楠雨就是個沒骨氣姑娘家罷了,她根本無法成就什麼。
即使白楠雨已經沒有了夢魘的幫助,但是她依舊可以看見某些人那厭惡的目光。他們和白楠雨這樣的人相比是完全的反麵類型,他們強硬,不服軟,崇尚弱肉強食。而白楠雨雖然有能力反抗,但是她不願意對人們輕易動手,先軟再硬。
這樣的人留在市中心理論上來看算不上什麼“定時炸彈”或者是“攪屎棍”,但是如果市中心還有白楠雨這一類的人存在,那他們兩派之間必有混戰。
當然,相信白楠雨這一派的,想必基本上都是市中心的老員工吧。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他們本以為會有一個看破塵世的,冷酷的梟雄對他們發出威懾,然後給予黑湖市重創再揚長而去。可結果,來的人果然依舊是個小女生,做不到那樣可怕的震懾。
當然,這隻是他們覺得的。
數天之前,黑湖市的市中心雖然政權已經穩定,但是依舊有人在糾結這個權力變換的問題。
將一個這麼重要的權力隨隨便便交給一個人們都不認識的人,誰會信服啊?那些人雖然依舊坐著自己平時的工作,但是一有空閑就試圖找出權利變更的真相。對他們來說,這些因為餘市長死去就追隨一個莫名其妙崛起的新勢力,真的是一群白眼狼。
不過在那些“白眼狼”眼裏,事情並不盡然。他們是追隨了一個最初並不信服的人沒錯,但是在上一任市長餘市長和他們開會時說過,這些由各個小組織組成的大家庭,千萬不能因為他的離開而一哄而散。
所以追隨這個新來的腦,也是在某些方麵上履行了對餘市長的承諾,更何況目前為止隻有這樣才能暫時保持黑湖市的穩定了。
作為黑湖市市中心官方組成的“八人會”的一員,治安隊小隊長吳勝權並沒有因為黑湖市權力變更而離開市中心。但是由於“八人會”是出於協助白楠雨而創立的,所以他們在市中心總是受到莫名的排擠。
在換衣間發著呆,摸著那件熟悉的製服,周圍的一切卻怎麼也熟悉不起來……
不,或許這是種更久遠的熟悉,那就是黑湖市的“血海事件”時期——這種身在自家卻如外人的陌生感,上一次感到還是亡國占領黑湖市的時候。
忽然間,他緩緩回過神,耳邊不知不覺中出現了談話聲。那是在走廊的兩個人,聲音正在逐漸接近。
“……說的什麼黑湖市獨立,不管他們他們也不會反咬我們一口吧,我們犯得著去惹他們嗎?”
“不是,你這麼就這麼蠢呢?他們在黑湖市裏就是個定時炸彈,更何況他們給黑湖市帶來了那麼多惡心的觀念,如果留著他們,以後肯定有人對我們的行為吧啦吧啦說個沒完。而且這還是輕的……嘶……唉,你去問小曹吧,他會給你解釋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