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怎麼了?”沈繡繡扒拉著門框,濕漉漉的大眼睛撲閃閃的眨巴著,小聲問著。
她剛剛自己洗完澡不小心聽到沈氏來家中和娘親談話,言語間似乎還挺激烈的,擔心會出事,所以人小鬼大的過來問幾句。
“沒什麼,你李姨和娘親說了點事,不妨事。”雲清歌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並未直說。
這些大人間的醃臢事,她還是不告訴繡繡了,就讓她這般無憂無慮的長大便好。
“哦...”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沈繡繡乖巧的沒再多問,反倒是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小手揉了揉眼睛,“那娘親,我先去睡一會,若是有事你再叫我。”
“嗯,去吧。”愛憐的將她抱到床上,雲清歌細心地替她掖好被角,猶豫了半晌,終究是拿過了一旁的背簍,壓低了聲音對著繡繡開口,“繡繡,娘親有點事要出去一趟,可能明天晚上才回來,若是這期間有人找我,你便說我不在家,知道了麼?”
沈浮光那邊隻能有機會再說了,眼下先把李氏這一劫躲過去為重。
“好。”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沈繡繡還是聽話的應了下來,小小的身子縮在一旁慢慢睡了過去。
“這叫什麼事兒啊...”無奈的抱怨了幾聲,雲清歌隻能暫緩沐浴的事,背著背簍打開房門。
如果她沒料錯,李氏八成要帶著人來找她“主持公道”,為免麻煩上身,她還是趕緊離開吧。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麼?
然而....
雲清歌剛出門走了幾步的腿突的被絆住了,看著縱然隔著老遠也能聽到爭吵聲的幾個人影,一時間頭大得很。
眉凝糾結,煩躁的捏了捏的鼻梁。
這李氏的動作怎的這麼快。
她緊趕慢趕也沒躲開。
慌忙地低下頭,正琢磨著要不要躲在一旁的磨坊裏待一會兒,結果身子剛一動就好巧不巧的被李氏看了個正著。
“清歌!”
得,這別想著跑了。
雲清歌無奈的撇了撇嘴,臉上重新盈上淺笑,故作驚訝的扭頭,“李姐姐,你怎麼來了。”
心裏卻是暗自腹誹自己的動作太慢,不然何苦多著一遭爛事。
“清歌,你和大房的說清楚,這遺囑到底是不是給了我們一半的家產?”
李氏好似抓到了主心骨一般,連聲音都高了幾分,直眉瞪眼的看著一旁麵色同樣忿忿的李水生一家,咬牙罵著,“你可得替我們主持公道啊!”
這已然是把雲清歌當成了主事的人。
“李姐姐,我...”雲清歌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馬虎眼遮掩過去,可下一秒鍾李水生的話卻是讓她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平日裏隻會在背後嚼人家舌根,你哪隻眼睛看到這信上有要分給二房一半田產的話了?”李水生怒氣衝衝的指著雲清歌便罵,“你個滿口謊話的賤婦!”
這一句話一說出來,雲清歌的臉色登時冷了下來,清冷的眸子也不再像剛才那般溫和,也被逼出了幾分火氣,索性直接將背簍放到了地上,仰頭不閃不避的望著李水生冷然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不識字胡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