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趙元生抬手製止了她，然後拿起手中的碎瓷片示意道：“這雖然確實是一件明宣德年間的花瓶，但明顯不是官窯燒製，胎體雖然細膩，但是也有許許多多的瑕疵。”
“如果按照如今的市場價來看，它是絕對不值兩千塊錢的，要是一千五百塊的話倒也算合理。”
趙元生的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有節，讓在場的人不禁暗自佩服，就連譚明陽，也是暗暗點頭，心道這趙元生不虧能讓這麼多人尊敬他，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女人也自知定價有些高了，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點頭道：“好，既然趙公子都說了，那一千五就一千五！”
這一下，眾人的視線立馬又轉移到了那個落魄男人的身上了。
既然東西是真的，那麼摔壞這東西的人就要賠錢了。
隻是看他的樣子，他能拿出這一千五百塊嗎？
果然，男人的眼中閃過一陣慌亂，他抓著畫卷的手又緊了緊，然後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音，“我，我沒錢......”
“什麼？沒錢？”
耳朵十分靈敏的女老板立馬麵露凶相，他看向趙元生道：“趙老板，這也不怪我吧？是這家夥賴賬在先，我拿他的畫抵債合情合理吧？”
趙元生微微皺眉，卻也沒有說話。
見他默認，女老板的底氣頓時足了起來，她一把就抓住了男人手中的話，“拿來吧你！”
男人也自知理虧，這一下竟沒有爭奪，那女老板立馬打開畫卷一看，長長的宣紙上，用或淡或濃的筆墨勾勒出了十六隻栩栩如生的龍蝦。
這些龍蝦在水中的姿態不一，或疏懶或爭鬥，簡直將龍蝦在水底的生活狀態刻畫得淋漓盡致，讓譚明陽的眼前不由得一亮。
當然，若隻是看到這些，他也隻會覺得這個人的畫工確實了得，畢竟他對水墨畫了解不是很多，太多的也鑒賞不出來。
但他認識這畫上落款的章印呀，上麵寫著，“啟明之印”。
若是旁人，也隻會了解到這人名叫啟明，然而當譚明陽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
“啟明？啟明大師？！”
譚明陽險些驚呼出聲。
不怪他這般驚訝，而是啟明這個名頭在後世的畫界簡直太響亮了。
當時畫界有一句話，叫做“要說誰畫蝦畫得最好，啟明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在今後的幾十年間，沒有一人能在畫蝦上超越啟明的。
而且啟明不光畫蝦厲害，畫其他的也不弱，就連刻印章也十分有一手，相傳啟明剛開始學畫的時候，就是從刻印章開始的，所以即便是老年的啟明，握著畫筆的手，也十分的穩。
譚明陽沒想到，這樣的畫界泰鬥，竟然在這裏被他給遇上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
正在譚明陽心中驚歎的時候，女老板卻對啟明的話不屑一顧。
“嗬嗬，我以為是什麼寶貝呢，還藏得那麼好，原來就是畫的一堆爛蝦呀！這淡不淡濃不濃的，你畫的都是些什麼呀！”
她一把就將畫卷摔在了地上，指著啟明的鼻子罵道：“我不管，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錢，我就把你拉去派出所，讓你坐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