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剛送完信,就聽見街那頭吵吵嚷嚷的,很多人都圍到了街那頭,這邊也有一些行人匆匆忙忙地往那頭跑去。
溫涼不知發什麼了何事,扯住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問道:“請問發生了何事?
“那邊打人了!”書生答完,也不看溫涼忙往街那頭跑去。
溫涼聽罷,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急忙跟著跑了過去。
剛跑近,隔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溫涼便看見了,騎在馬上的溫鑾。溫鑾還是和前天一樣,穿著上好的綢緞錦袍,頭上戴個珍珠編織的抹額,手裏拿著一條材質上成的紫鞭,整個人看起來也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他此刻正騎著馬低頭看著地上,嘴角戴著嗜血的笑容,一臉嘲笑和鄙夷。像是已經打夠了一樣,慢慢地將鞭子收起來盤好,兩腿往馬肚一踢,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幾名侍從也忙跑著跟上去了。他們剛走,人群就散開了些。
溫涼忙扒拉著人群,湊到裏麵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臨麵而來,溫涼一驚,竟然看見今天見過的乞丐都躺在血泊裏,一個個被打的血肉模糊,,破破爛爛的衣服浸在血水裏,裸露出來的皮膚都是一道道猙獰的鞭痕,鞭痕之下,皮開見骨。溫涼顫顫巍巍的走過去,趴到一個乞丐身上,將手伸到他臉上,沒有一點呼吸。
溫涼嚇得整個人往身後倒去,溫鑾……殺人了!!!
溫涼生活在清水村,那裏村民相親相愛,他都不曾見過別人打架,更沒有見過死人,沒有見過就躺在他眼前,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死人…此刻溫涼嚇得渾身冒了冷汗,他從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溫鑾竟然把人活活的打死。
“啊……咳咳咳……阿…阿涼!!!”
溫涼聽見有人叫他,忙回頭一看,竟然看見老乞丐從血泊中掙紮了起來,他連忙欣喜若狂的跑過去,抱著老乞丐。
老乞丐靠在溫涼懷裏,斷斷續續地說道:“阿涼!你快走……離開這裏,別……回來了。我們在那個橋洞最裏麵埋了一個……一個罐子,留……給你了。”
溫涼跑著老乞丐,眼角積滿了淚水。他娘從小就跟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不要他隨便就哭。在他娘蘇柒臨死前也囑咐他不要哭,要堅強,可是他阿娘不知道,當她剛閉上了眼睛,他就再也憋不住了一個人抱著他娘哭的撕心裂肺,那種失去親人的滋味真的是難以釋懷。
此刻溫涼懷中抱著老乞丐,雖與他相識不久,但是他感受到老乞丐的善良和溫暖,所以心裏十分難受。溫涼擦了一把眼淚,問道:“溫鑾他打你們作甚?他憑什麼打你們?”
老乞丐又吐了一口血水,竟然扯著嘴角苦笑一聲:“他打我們……需要……需要什麼理由?隻是阿涼……能不能幫忙……把我們……埋……埋了。”
老乞丐話剛說完,就眼睛一閉,沒了呼吸。
溫涼抱著老乞丐冰冷的屍體,不再看來往的行人和圍觀的群眾,埋著頭抽泣,心裏萬分痛恨溫家之人。
圍觀的百姓見他們可憐,扔了幾枚銅錢在地上,不忍再看就離開了。
不一會官府來了人,給溫涼找了個拉車,讓溫涼趕緊把這些屍體拉走,溫涼抬頭看了看他們,想到老乞丐臨死前的話,就依言將那些乞丐的屍體一個一個抱上車,將地上的銅錢撿了起來,去買了些火紙席子什麼的,就拉著車往城郊走去。
到了城郊,天已經黑了。溫涼提著燈籠,找了一塊看起來還不錯的地方,就抄起鐵鍬,自己一個人挖了幾個坑出來,將乞丐們一一埋好後,給他們一人磕了三個頭,燒了些火紙冥幣,不覺已經天明了。
溫涼擦了擦一頭的汗,才發現自己累得腰酸背痛,就靠著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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