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艾自小也是出生在商人家庭,雖比不上崇家那樣顯赫,可是商場上的勾心鬥角、口蜜腹劍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她當然知道,如果崇燃受傷的消息外泄,那雲裳集團將瞬間被競爭對手群起而攻之。
“他……能行麼?現在這個樣子……”她欲言又止,擔心崇燃的身體狀況出問題。
這一次,沒等管家出聲,崇燃冷冽的聲音就已響起,“顧仆人,你要記住你的身份,我能不能行是你該過問的?”
這就退回“顧仆人”的身份啦?
管家暗自搖頭,不知他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不過他識趣地沒有說話。
“我這不是在給你贖罪嗎?”顧小艾一時不能適應崇燃這麼迅速的轉變,她不服氣地頂嘴。
崇燃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眼神像寒冰一樣掃過來。
顧小艾被那冰刀一嚇,頓時唯唯諾諾不敢再出聲。
管家顧小艾使了個“離開”的眼色,讓她別再招惹這會兒喜怒不定的少爺。
可是,顧小艾卻對管家的眼色視而不見,直直地立在旁邊,並不走開。
“你還不走幹什麼?”崇燃刻薄的話從好看的嘴唇中逸出,“是等著拿轎子來抬你嗎?”
這時候,顧小艾終於明白了崇燃的怒氣,她有些不確定地試探,“崇燃,你是在生氣嗎?”她不太明白這幾天崇燃態度轉變的緣由。
可一細想,似乎又能明白,但每次就在想清楚的邊緣,她就強迫自己停止深究了。
她在害怕,害怕一個答案。
崇燃閉著眼,不看她,也不理會她,隻在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
“我是哪裏做得不好嗎?”顧小艾捫心自問,自認為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崇燃還是不理會她。
顧小艾鼓起勇氣來到了崇燃的身邊,挨著他坐下,不敢靠的太近,以免影響到他的傷口。
她深吸一口氣想給自己鼓勵似的,開口問道,“你這幾天冷冰冰的,究竟怎麼了啊?”
聽到顧小艾不停在耳邊聒噪,崇燃雙眼一睜,淩厲的光射向顧小艾。
“顧小艾,是你自己說的要保持距離,你忘了嗎?”他的話中有說不出的冷漠,“我不喜歡欠人情,你隻管做好一個下人該做的。”
他的聲音仿佛被寒冰凍結,散發出強烈的冷意。
顧小艾意識到,崇燃似乎是在為前幾天她說的那番話生氣,於是便自作聰明地解釋,“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隻是,如果到時候千傾城誤會了,我擔心你不好麵對她。”
一說完,她就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又說出了這樣口不對心的話!
她明明想說的是再這麼接觸下去,我擔心自己會愛你愛得無法自拔。
可是,我的身份隻會拖累你,又怎麼配得上你?
可是,言語一出口,就變成了千傾城,顧小艾真想殺了自己。
就在崇燃聽到顧小艾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時候,他心中還微微一動,一根緊繃著的心弦似乎就要鬆動,可是,顧小艾接下來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連管家都找個機會溜了出去,不敢留在現場經受崇燃的怒火。
不過崇燃這次的反應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而這平靜中卻帶著疏遠和陌離。
崇燃斜了她一眼,直接準備起身離開。
他很是吃力地從沙發上站起。
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身體,顧小艾十分擔心,伸出手去準備扶他一把。
可是,手剛剛生過去,還沒有碰到崇燃,就被他輕輕一閃避開了。
顧小艾一怔,愣在了那裏,胸口有絲絲窒息之感傳來。
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可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這樣才好,才會杜絕自己不該有的幻想。
後來的時間,顧小艾和崇燃之間似乎建立起一種默契,兩人除了必要的接觸,不再多說一句話,兩人之前的溫情已不複存在。
崇燃雖然還沒痊愈,但是已經著手處理工作。安撫集團內部的人心是首先要做的。
他在書房裏,不停地打接電話安排工作.顧小艾來了隻是默默地送水送藥,並不過分打擾。
崇燃又變回了那個高高在上、冷漠疏離的剛毅男人。
而對外,他開始準備接受媒體采訪了,前幾天預約的采訪時間已經近在眼前。
這天,崇燃開始嚐試穿上正裝。
他光裸的上半身由於負傷多日,顯示更加精瘦了一些,繃帶掩飾住了猙獰的傷口,此時,他正在嚐試穿上襯衣。
可是,崇燃身邊還沒有其他人伺候,他自己忍著劇痛想要將襯衣袖子套進手臂,可是明顯地力不從心,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